賀年并沒有睡太久。
醒來的時候酒吧裡已經不剩什麼人,酒保在吧台後清洗杯子,清晨的陽光透過大門灑在地闆上。
貝克曼咬着煙在她旁邊擦槍。絨布摩擦着槍身,一下又一下,他嘴裡的煙也随着動作上下起伏。
“怎麼沒點?”賀年擡起頭。
“你不喜歡。”
“那可真是謝謝貝克曼先生。”
賀年找酒保要了杯蜂蜜檸檬水。
“你先還是我先?”貝克曼頭也不擡。
“我先走吧,你結賬。”
“小氣的丫頭。”
“時間間隔記得長點,我不想引起誤會。”
“呵。”
喝完檸檬水,賀年起身離開酒吧,直奔雷德.佛斯号的方向而去。
貝克曼目送着賀年的背影消失在街頭,對酒保道:“一杯伏特加。”
巨大的冰球被放進玻璃杯裡,透明的酒液先是淋到冰球上,在順着冰球流到杯底。
貝克曼抽出一張貝利:“這一瓶都要了,存這吧。”
他慢慢搖晃起杯子,眯着眼抿了一口。
真辣。
賀年回到雷德.佛斯号後,發現雷德.佛斯号和之前有點不一樣。說不上來是哪裡不一樣,但就是感覺怪怪的。
直到她看到香克斯草帽上的玫瑰花。
“風情萬種啊,香克斯先生。早上好。”賀年駐足欣賞了一會。
“好看嗎?好看吧!”香克斯指着玫瑰花頗為得意道:“本鄉給的。”
果然。雷德.佛斯号終究還是被玫瑰花荼毒了。她就說哪裡怪怪的,原來是船上到處都裝飾了玫瑰花。
“本鄉買的玫瑰花太大束了,所以隻能拆散裝飾了。”香克斯指了指船上的各個地方。
順着香克斯的手指,賀年看到了插在龍頭上的玫瑰花、貼在船舷上的玫瑰花以及擺在船員房間門口的玫瑰花。
賀年抽了抽嘴角。
總覺得浪漫的玫瑰和放蕩不羁的海賊有點不搭啊。
“小姑娘,你需要來一朵嗎?”香克斯滿臉期待的問她。
“你看船長先生,我已經有了。”
為了配合幼稚的船長大人,賀年揚起燦爛的笑臉,指了指胸前口袋裡的玫瑰花。
“也是本鄉給的喲。”
雖說經過了賭場、夜場、酒場的摧殘,這朵玫瑰依然□□,沒有半點枯萎的迹象。
“原來如此。”香克斯擺了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原來什麼?”
“不告訴你,笨蛋。”
“……”
去找拉基.路要了點吃的後,賀年回到自己房間裡一頭栽在床上。閉上眼,直接睡了個昏天黑地。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
還真是晝夜颠倒。
笑着搖搖頭,賀年打開門出去。怎料,自己剛探出頭,甲闆上的所有船員便齊刷刷看向了自己。
他們的眼神裡充滿了戲谑。
耶稣布吹了聲長調口哨,拉基.路放下啃着的帶骨肉,就連猛士達都從桅杆上滑了下來。
賀年滿頭霧水:“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還是香克斯率先開口:“聽貝克說,你在牛郎店待了一整夜!”紅發男人沖她擠擠眼睛:“小姑娘,看不出來啊。”
“這不今天白天睡了一整天!”耶稣布調侃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餘人等瘋狂大笑。
賀年瞪向貝克曼。
叼煙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悠哉遊哉地翹着二郎腿。
她眯了眯眼。
你信不信我把你昨天去野雞店的事抖出來?
男人眼神投過來,全是不懷好意。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背後,他點點賀年,又指指自己,最後咧嘴笑了一下。
那意思分明是,隻要你不怕咱倆的關系曝光。
賀年瞬間啞火。
等等,他們之間哪有什麼關系!除非,除非他想造謠!
艹!
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本鄉呢?我怎麼沒看到本鄉?”賀年環視一周,發現沒看到那個沖天辮的缺牙青年。
“他啊,出去了還沒回來。”
“那你們怎麼都不出去?”
“當然是等夜場啊。”
“……”
“哈哈哈哈哈哈!”
賀年咬牙。這幫海賊,真是一個比一個不正經。
“賀年你等會有什麼打算?”香克斯止住笑,語氣終于正式了一點。
“打算?當然是加入你們,夜場走起。”賀年翻了個白眼。
香克斯一本正經地拍拍賀年的肩膀:“小姑娘,你很有前途。”
依舊是哄堂大笑。
又是夜間。
賀年停在金碧輝煌的建築物前,沒有背光的純金招牌在夜色下低調又奢華。
她沒有去牛郎店,而是直奔了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