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航行的軍艦上,薩卡斯基站在船頭,用左手捏了捏眉心。
他的右手纏了繃帶,挂在脖子上。
新視界的戰争雖然告一段落,但麻煩事遠沒有結束,這隻是個開始。例如,還有堆積如山的戰後總結、人員傷亡統計、彈藥損耗、軍艦定損的報告要寫。
而且聽說,有不少支部因為支援新世界而導緻基地内部戰力空虛,被海賊趁虛而入,損失慘重。
G2支部的電話至今沒打通。
薩卡斯基望着海面,面色陰沉。
隻要海賊還存在一天,這個世界就無法得到安甯,
“報!報告薩卡斯基中将!”李斯特副官氣喘籲籲地跑到甲闆上,手上還端着電話蟲。
他腦袋上纏滿了繃帶,隻露出一隻眼睛,眼鏡也裂成蜘蛛紋,看起來很是滑稽。
薩卡斯基伸手扶住李斯特:“不急。”
李斯特猛喘兩口氣:“薩卡斯基中将,支部、支部電話通了!”
薩卡斯基一把接過電話蟲:“喂?”
“報告薩卡斯基中将,支部于5日前遭遇大批海賊進攻,于前日結束戰鬥。”
“嗯,傷亡如何?”
“陣亡34人,重傷107人,輕傷369人,共計510人。”
薩卡斯基拿着電話蟲的手緊了緊:“安頓家屬,後續撫恤金跟上。”
“明白,另外……”電話那頭聲音猶疑一瞬。
“說。”
“派去監視稻草村的小隊失聯,可能……可能已全部陣亡。”
薩卡斯基周身的氣壓驟然一重,李斯特副官感覺空氣溫度急速上升。
“好,我知道了。軍艦快到稻草村附近了,我過去看看。”薩卡斯基挂掉電話,深吸了口氣。
稻草村小隊全部陣亡,這意味着原本的陣亡人數要再翻一倍。
他把電話蟲還給李斯特副官:“航線變更,去一趟稻草村。”
“是,薩卡斯基中将。”
軍艦靠岸的時候,薩卡斯基聞到了海水裡血腥味。很淡,但還是逃不過他對鮮血的敏感度。
登陸沙灘,他大跨步朝村子裡走去。
什麼也沒有,村子裡空無一人,唯有房屋的斷壁殘骸和黃泥路上的片片褐色昭示着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慘劇。
連屍體都沒看到一具。
薩卡斯基立在黃泥鋪就的土路上,高大的身軀投下一片陰影。帽檐遮住他的臉,沒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此慘烈的場景怎會沒有屍體。
除非,有人來過。
“報!薩卡斯基中将,西邊的山上發現了大片墳頭。”一名海兵跑過來。
薩卡斯基壓了壓帽檐:“帶路。”
山腰處,他彎腰撚了一點墳包上的泥土,用拇指和食指的仔細揉搓。
蓬松且潮濕,是新土。
人是剛埋的。
“李斯特,将這隻小隊的成員全部記入陣亡名單,撫恤金統一發放給家屬。”
“是!”李斯特紅着唯一的眼睛領命。
薩卡斯基又回到了村子裡。
沿着黃泥土路,他一步一步地走着,沒有風,正義大衣垂落在身後,很重很重。
是誰?安葬海軍和村民的人,是誰?
默默跟随的李斯特副官開口:“可能是幸存的村民在離開村子前做的。”
“嗯。”薩卡斯基悶聲嗯道。
他突然停住腳步。
腳下,褐黃的土路上刻了一行字——我沒有錯!錯的是海賊!傻逼!
字末還畫了個生氣的小人。
蚯蚓爬爬的字差點讓他沒認出來寫了什麼。
薩卡斯基抿了抿唇角,現在他知道安葬屍體的人是誰了。
“李斯特,那個小鬼的身份查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