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鐘過去,米霍克沒下來。
10分鐘過去,米霍克沒下來。
15分鐘過去,米霍克還是沒下來。
賀年趴在飯桌上,笑得肩膀狂抖。
他現在肯定是一手提着褲子,一手找皮帶。
不過放心,他絕對找不到。
笑了會,賀年直起腰,她摸了摸菜盤子的溫度。
雖然米霍克提着褲子找皮帶的樣子很好笑,但是飯要涼了,不能再等了。
“米霍克?你好了沒啊?”賀年裝模做樣地喊道。
“等會。”樓上傳來米霍克的回應。
“飯要涼了!”
“馬上。”
素來穩定的聲音裡難得帶了絲急躁。
急了急了,他急了!
深深吸氣,慢慢吐氣,賀年揉了揉臉頰,離開廚房往二樓走去,一邊走一邊回憶母親崔自己吃飯的語氣。
“吃飯了,幹嘛呢?有啥事不能吃完飯再解決嗎?”
離米霍克房間還有老遠,她就聽到了裡面翻箱倒櫃的聲音。
“再等會。”
“飯要涼了,還吃不吃了。”
有什麼東西掉地上了,接着是一連串劈裡啪啦的聲音。
“米霍克?”賀年敲了敲虛掩的房門,打算推門而入。
結果沒推動,門被抵住了,門縫裡露出米霍克的半張臉:“等會。”
語速很快,隻漏了一邊的眉毛緊緊蹙着。
“飯要涼了。”
“你先下去,我馬上來。”
說完他卡擦一聲關上門。
門闆差點扇鼻尖上的賀年在原地杵了會,繼而轉身返回樓下廚房。嘴角翹得要上天,一點也沒有吃閉門羹的沮喪模樣。
米霍克是害羞了吧?找不到皮帶栓褲子,不好意思下來吃飯了!絕對是!
她幾乎是雀躍着跳下樓梯。
一個平時沉穩正經的人,被迫露出破防的樣子……這莫名的爽感,不得不承認很變态。不過拉高位者下水什麼的,果然棒極了。
陡然想起曾經在牛郎店裡對米霍克亵渎式的臆想,賀年嘴角僵了僵。
真的變态啊,心底最隐藏最黑暗的欲望……不過反正不可能實現的啦,藏一下皮帶捉弄捉弄算了。
人對于喜歡的事物總會有着變态占有欲和損毀欲,就像曾經面對可愛的小貓總想着一口吃掉它一樣。
等等,喜歡?
賀年擱下盛飯的碗,大腦一時間陷入了空白。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呆滞,深一腳淺一腳的聲音,聽着不大和諧。
賀年轉身,看到米霍克單手插兜,走到餐桌前拉開椅子坐下,目光不經意地掃過他的腰間——啥也沒系。
斂住笑,賀年把飯端上桌,一本正經地開口:“幹啥去了,這麼久。”
“沒什麼。”米霍克語氣淡淡的,就像什麼也沒發生。
“哦,那吃飯吧。”
“嗯。”
這頓飯吃得很沉默。
賀年不說話是怕自己一說話就露餡,因為她真的忍笑忍得很辛苦,能保持平常狀态吃完這餐飯已是頗為不易。
至于米霍克,也許,大概滿腦子都是皮帶和褲子的事吧……
賀年想道,米霍克還是太保守了,這事如果擱香克斯身上,肯定提着褲腰就大刺刺地跑來問她找皮帶了。
偶像包袱太重?臉皮太薄?嗯,死要面子活受罪,看你能抗多久。
她确定米霍克知道皮帶是她藏的,畢竟這古堡裡她是為二的活人了,除了她還能有誰?
所以就看他啥時候開口咯。
“我吃好了。”賀年放下碗筷。
“嗯。”米霍克碗裡還有小半碗。
啧啧,這是故意等着自己放慢速度啊,平時哪次不比她快。
“那我先回房間了,吃完碗筷洗一下。”
“好。”
平淡的聲音裡,賀年莫名聽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意味。
嘿,不會放過你的,等會你洗碗的時候我在下來搞突襲。
在房間的床上翻騰了一會,賀年豎起耳朵聽着樓下的動靜。從椅子拖拽的聲音到碗筷碰撞的叮當聲,最後是水流的嘩嘩聲。
洗碗的話得用雙手,這時候米霍克鐵定騰不出手去提褲子,所以……
她捂住眼睛。
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咧着嘴就翻身下床,賀年穿上拖鞋呼哧呼哧直奔樓下。快接近廚房的時候,明顯聽到一陣瓷器劈裡啪啦的碰撞聲,她故意放緩了腳步。
施施然走進廚房,她拿出一隻玻璃杯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地抿着,她毫不客氣地看向米霍克。
背對他的身影靠水池靠得很近,幾乎是貼上去了,褲子兩側上明顯有着深淺不一的水漬。
肯定是手忙腳亂地抓褲子了吧?絕對是吧?!
“唔,米霍克,最近有沒有出海的打算?我想買點東西。”
快開口快開口!問我皮帶的事!隻要你求我一句,立馬還你!
“你想買什麼?”嗓音穩定的要死,聽不出一絲異樣,但是聽得賀年火直冒。
“小雞仔?我覺得門口的空地可以養雞,空着可惜了。”
“不行。”
“為什麼?”
“髒。”
米霍克把洗淨的碗筷放置在瀝水架上,擦了擦手後,單手插兜走出了古堡。
賀年快氣死了。不僅是因為養雞夢想破滅,更是因為想讓淡定大佬破防的目的沒達到。
除了最開始語氣有些波瀾外,現在看起來純純沒事人一個嘛。
怎麼能這麼淡定啊?啊?嘴硬嗎?
她追了出去。
古堡門口的空地上,米霍克搬了個小凳坐下,抱來了一堆稻草。
“你要幹什麼?”
“搓點草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