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賀年,懸着的心終于死掉了。薩卡斯基看她的那個位置,正是她擦手的位置。
她繼續攪動着鐵鍋,卻忽然覺得這雞一點都不香了。
偷吃不成反而被逮了,這都什麼事啊。平時都老老實實的,難得生出點歹心,結果還被發現了。
雖然薩卡斯基沒明說,但意思卻很明顯,是警告。畢竟他也沒抓到現行,不能随意誣陷人。
媽賣批!關鍵是,沒吃到啊,要是吃到嘴了她還能好想一點。
又過了一陣子,老菜頭進來:“賀年,煮好了沒有?馬上到飯點了。”
“煮好了,煮好了!”頭也不擡,賀年滿心都是該怎麼報複那個悶騷中将。
實力不夠可真愁人啊,連整人都不夠格。
“今天負責給軍官打菜的霍利有其他事情,你去5号窗口頂一下。”老菜頭一邊将大鍋裡的菜均勻地倒在打菜的盆裡,一邊開口。
“哦!明白。”賀年扶着鍋随口應道。
“等等,啥?今天我去5号窗口?”
“對。”
反應過來的賀年頓時内心狂喜,差點壓不住嘴角。
報複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正了正帽子,又整理好着裝,賀年洗了手後,拿着菜勺筆挺立在5号窗口後方。
開飯的号角一響,食堂裡迅速開始進人,一群白色的人影跟瘋狗似的沖了進來。
賀年嘴角直抽。
原來,當年在學校裡,食堂阿姨是這麼看我們的啊。真真一個個餓牢裡放出來的。
其他窗口很快排成了長隊,5号窗口才稀稀拉拉來了人。
也是,畢竟軍官人數少嘛。
賀年打菜的手又快又穩,葷素均勻,絕不會出現全是土豆或者全是雞肉的情況。
她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要等的人。
又加班了?應該不會吧?他今天都有空來食堂巡查了……難不成開小竈去了?不不不,依照曾經他深夜跑後廚找吃食的行為看,他就是個混食堂的單身漢,絕對不會自己開小竈的。
又等了會兒後,在打菜的間隙,不經意地一瞥間,她看見了那個帶着兜帽的高大身影。
嘿,這不就來了嘛!
賀年飛快低頭,專心打菜,再不擡頭。
一隻帶着黑色皮手套的手遞來一個餐盤,賀年面不改色地接過,打了白菜等素菜後,一勺子插進了土豆炖雞的盆子裡。
往全是土豆的地方舀的,哦,那地方還有一隻雞爪。
嗯,其實那地方還有個雞腿的,不過勺子容量有限,雞腿沒裝住,舀起來的過程中掉下去了。
将滿滿一勺子土豆還有一隻雞爪裝進盤子裡,賀年把餐盤遞了回去。
她明顯感覺對方握住餐盤的手用了點力。
叫你搞我,我呸,給你吃雞爪,呵呵!
下一個餐盤遞了過來,賀年毫不猶豫地把雞腿裝了進去。
打完這一盤,她擡頭舒緩一下頸椎,看到那個軍官拿着餐盤匆匆往一處跑去,似乎有什麼急事。
他經過了薩卡斯基。
穩步行進的中将突然就頓住了腳步,賀年看着他的背影,确定他是低頭看自己的餐盤了。
這一瞬間,賀年的成就感到達了巅峰。
如果不是因為這裡是公共場合,她幾乎想仰天大笑。
爽!太爽了!真他媽爽!上午的仇上午報,一刻也不耽誤!
去他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老子就要小人報仇,一小時之内!而且對方還挑不出刺!
咋地,難不成還能懲罰她說打菜不勻?呵呵,其他人都打得好好的,對吧。
賀年挑釁的眼神肆無忌憚地落在薩卡斯基身上。
這局,算陽謀,就喜歡看你明知是我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在薩卡斯基回頭的前一刹那,賀年又低下頭去,成了老老實實打飯的食堂工作人員。
又過了陣子,餘光裡,高大的中将背對着她坐在某處開始用餐。賀年繼續打菜,同時分出一縷注意力放到吃飯的那個人身上。
直到他吃完,交了餐盤後走出食堂。
賀年大刺刺地扭頭去看他之前坐過的位置——桌上赫然留了一些細碎的雞骨頭。
這時食堂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沒人再上前來打菜。她丢了菜勺哈哈大笑,半天直不起腰。
一想到堂堂中将的午餐裡,唯一的葷菜是一隻雞爪,她就笑到停不下來。
薩卡斯基啊薩卡斯基,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看來以後要和老菜頭申請一下調崗,看我整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