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跑下樓,跑出旅館,賀年的心髒快要跳出來。臉頰熱得發慌,不用想都知道肯定紅透了。
撐着膝蓋,賀年在街上大口喘氣。喘夠了,她擡手去捋淩亂的頭發,一不小心碰到脖子的傷痕,倒吸一口涼氣。
米霍克哪裡是鷹,分明是條狗!
将外套拉鍊拉到脖子最高處,賀年望向高懸于頂的太陽,感覺大事不妙。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本來昨晚米霍克弄暈斯摩格就不好解釋,現在還失蹤一晚,更說不清了。
隻希望今天來接她的薩卡斯基中将可以晚點到,要不然真的會玩完。
歎口氣,賀年快步走向斯摩格所在的旅店。
這一路上,她發現了個奇怪的事情。
一夜醒來,街上多了不少海兵。身穿雪白制服,帶藍色領巾的海兵們,押送着一隊又一隊的海賊往港口去。
什麼情況?這裡不是度假小鎮嗎?公認的魚龍混雜地,隻要海賊不搞事,做好僞裝,海軍便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麼一覺醒來,像是全小鎮的海賊都被肅清了?
昨晚不會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吧?
滿臉狐疑,賀年加快了腳步。
今天是個好天氣,沒下雪,也沒有風,雖然溫度仍舊低,但至少不像昨晚那樣凍人了。街道上的雪也被掃到兩邊,高高堆起,隔三岔五的能看到個雪人。
她跑着沖進旅店。室内溫暖,加上劇烈運動,頓時出了身薄汗,賀年拉下拉鍊,微微喘氣。
“老闆,308房間的客人退房了嗎?”
“308?哦退了,一大早就退了。”
“啊?啊,謝謝。”
瞥了眼老闆背後時針指向11的挂鐘,賀年雙手抱頭,狠狠揪了把自己的頭發。
要完。
完犢子了。
game over。
得趕緊想想等會見到斯摩格後的說辭……不,做最壞的打算的話,她應該想想該怎麼和薩卡斯基中将解釋。
眉毛擰到一塊,賀年滿面愁容地推開旅店的玻璃門,再次回到大街上。
略微思考了下接下來的去處,她毫不猶豫地朝港口走去。
那邊海軍聚集,好找人,而且自首也許能從輕發落呢?
心不在焉地走着,肩膀突然被用力扣住,臉色一變,賀年迅速一肘擊朝後面的人撞去。
“賀年。”來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厚重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賀年立馬停止反抗:“薩卡斯基中将。”
他少見地沒穿海軍制服,一身酒紅色西裝,是私服。頭上也沒帶萬年不離身的海軍帽,露出修剪整齊的平頭。
隻一眼賀年便低下頭去,心虛地盯着自己的腳尖。
“昨晚去哪了。”
是疑問句,卻用了笃定的語氣。
最壞的情況果然發生了,薩卡斯基必定已經和斯摩格打過照面。
“我……我去玩了。”踢着地上的石子,賀年說得支支吾吾:“不想被斯摩格看着,所以打暈了他。”
都怪米霍克!打暈斯摩格的鍋隻能自己替他背了!
“受傷了?”
“啊?”
不待賀年反應,薩卡斯基另一隻手捏住她豎起的衣領朝下壓了一點。
鮮紅的牙印暴露無遺。
空氣靜默一瞬。
抓着她的手掌陡然用力,賀年痛得一縮。
“昨晚,去哪了。”薩卡斯基加重了語氣,近乎一字一頓。
賀年無言以對。
她能說什麼?說和米霍克睡了一晚嗎?
“擡頭。”
聞言,賀年小心翼翼地看向薩卡斯基,發現對方臉色陰沉後,又迅低下頭。
她着實不敢看薩卡斯基。
“士兵,我命令你擡頭,告訴我,昨天你去做了什麼?”
“是,長官!”下意識立正站好,賀年強迫自己對上薩卡斯基淩厲的鐵灰色雙眼。
“我昨天……”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說。
“說不出口是吧?我替你說。為了出去鬼混,不惜對同僚出手,你眼裡還有沒有點紀律法規!?”
低沉的聲線如重金屬般炸響,惹得衆人紛紛側目。
賀年登時臉色煞白。
“薩卡斯基中将,嚴格來講,我并沒有違反任何軍紀。”呼吸不自覺加重,她壓制下聲音裡的顫抖:“首先,我和斯摩格是以遊客身份進入小鎮,并不是以海軍身份;其次,即便是長官,也無權插手下屬的私生活吧?”
“你的行為有損海軍形象。”嚴厲的聲音直接蓋棺定論,毫不留情。
“我不認為自己對海軍有任何負面影響。”蒼白着臉,賀年頂聲嗆了回去。
“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