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賀年。”
“送去澤法老師那。”
“軍校?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相當于重新開始,徹底掩蓋身份。”
“不打算公開你們的關系?”
“海上局勢不穩,隐藏才是最好的保護。澤法老師的事,你也知道,而且升任在即,我們此番調回總部,海軍内部少不了一番腥風血雨。”
“戰國大将即将接替鋼骨空元帥的位置,三個大将的位置也已經内定,新老勢力面臨重新洗牌,馬林梵多的天,要變了。”
波魯薩利諾摘下墨鏡揉了揉眉心:“你說得對,這次回總部,麻煩事肯定少不了。在大将任命書正式下達前,還是謹慎行事為妥。”
就這樣,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在茶棚裡交談着各種時事政治,直至夕陽西斜。
賀年蹦蹦跳跳地回到茶棚。
其實小老頭人很好的,不過是脾氣臭了點。
她在果園幫了一下午忙,臨走了小老頭給了她一大把酸棗。
“薩卡斯基先生,波魯叔叔,吃棗!”賀年笑眯眯地往二人手裡各塞了一把棗子。
“喲賀年,勞動結束了?”
“結束了。”賀年聲音有些幽怨。
波魯薩利諾丢了顆酸棗進嘴:“味道不錯,薩卡斯基,嘗嘗。”
賀年滿臉期待地看向薩卡斯基。
遲疑一秒,薩卡斯基吃了個棗子。一口下去,他咬肌繃緊,五官肉眼可見地扭曲了一下。
不過他還是強行咽了下去。
“酸。”他狠狠皺眉。
“不會吧?”賀年瞪大眼,自己吃了一顆,嚼得吧唧響:“很甜啊,你覺得呢波魯叔叔?”
“我也覺得挺甜。”波魯薩利諾摸摸下巴:“概率問題?可能那顆正好是酸的。”
賀年拼命點頭:“一定是這樣的,薩卡斯基先生,您再試試。”
在二人的一唱一和下,薩卡斯基将信将疑地又吃了顆棗。
這一次他沒咽,一口咬下後,直接吐了出去。
猛地沉了臉,薩卡斯基一把搶過波魯薩利諾手中剩餘的棗子,和自己的比對起來。
“兔崽子,故意的吧?”他看向賀年,眼神陰晴不定。
波魯薩利諾捂住臉,在邊上肩膀狂抖。
賀年後退一步:“怎麼可能,棗子都是迪克斯老先生給的,我隻是随手分給了您和波魯叔叔!”
開玩笑,她才不會承認為了報複薩卡斯基,故意給了他一把酸的。
薩卡斯基擡起手。
賀年眼疾手快地捂住腦袋:“換個地方,不能再打頭了,已經腫了!”
“……藥給我。”
“啊?”
“口袋裡,藥給我。”
“哦哦。”
隔着一段距離,賀年嘀嘀咕咕地将小老頭給的藥油遞了過去:“連藥都要沒收,小氣吧啦的。”
“你說什麼?”
“沒什麼!”
“過來。”
“不要。”賀年看着薩卡斯基,反而謹慎地後退一步。
“哧——”波魯薩利諾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薩卡斯基額角抽了抽。
胸膛劇烈起伏一下,末了,盡量使語氣溫和:“過來上藥。”他脫下手套擱置在桌上,擰開了藥油的瓶蓋。
賀年愣住了。
她忽然感覺自己對薩卡斯基挺過分的,簡直無理取鬧。
做錯事理應被罰,薩卡斯基作為她的上司、長輩,每一次對她的懲罰,都是有理有據,從來沒有平白無故地針對她。
可她做了什麼呢?
在食堂裡打菜時整蠱人、故意給他酸的棗子……
薩卡斯基一次都沒和她計較過,一次都沒有。
換個人的話,自己早被穿小鞋弄死了吧。
緩步挪過去,賀年垂下頭:“薩卡斯基先生,對不起。”
“嗯。”薩卡斯基倒了藥油,在掌心搓熱,輕輕塗抹在賀年頭頂。
熾熱的溫度摩挲着頭皮,之前那種怪異的感覺又泛了上來。
四周十分安靜,茶棚内亦沒有人說話,唯有偶爾的鳥鳴聲從外面傳進來。
“薩卡斯基先生。”
“嗯?”
“可能我這麼說很冒犯……但是,額,我感覺您有點像我的父親。”
塗藥的手倏然頓住。
“我從沒見過我的父親,我的意思是,您對我很好,謝謝您!”
薩卡斯基沒說話,隻是沉默地繼續塗藥。
另一邊,波魯薩利諾抱臂倚着柱子,同樣保持緘默。
雖然沒有得到回複,不過賀年并不覺得尴尬。
薩卡斯基的手很大,溫度很高,每次抹她的頭時,都有點點燙。
但是很舒服,她很喜歡。
“好了。”薩卡斯基蓋好藥油遞還回去。
掏了掏口袋,賀年重新塞了把棗子進薩卡斯基的口袋:“這回包甜!”
薩卡斯基越過賀年,嘴角浮現出微小的弧度:“走了。”
“嗯!”
茶棚一角,波魯薩利諾望着前方一大一小兩個背影,笑了笑:“父女耶~。”
他站起身,邁開長腿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