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贊呆了一下,随即開始掏口袋,可掏遍全身上下,也隻有一隻綠格子眼罩。
“可以……可以先打欠條嗎?”
“不可以!”賀年煞有介事地嚴肅搖頭:“不過庫贊叔可以用另一種方式給。”
“另一種方式?”
眼見庫贊上套,賀年一下子展開笑顔:“庫贊叔,有空的話帶我去海上騎車吧!用這個可以低壓歲錢。”
她指着自行車後座,嘴角怎麼也壓不住:“你看,我裝了後座。”
“這個啊……”庫贊扶着下巴沉思了會,然後在賀年滿眼的希冀下開口:“當然沒問題!”
他知道小丫頭在給他下套,不過,坐個車而已嘛,他有什麼理由拒絕一位小小姐的請求呢?
“那我們拉鈎。”賀年扯過庫贊的手。
于是,進入陽光酒店的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正好看到為了配合賀年拉鈎,庫贊彎下腰的畫面。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耶,賀年你在和庫贊約定什麼?”
“約定庫贊叔帶我去海上騎車。”
賀年愉悅地指着自行車,嘴都快笑裂了。
“庫贊,啥時候買自行車了?”波魯薩利諾自然開口。
“是小賀年送的,新年禮物。”
“哦~”
聞言,波魯薩利諾拉長了語調,薩卡斯基則是黑了臉。準确說,他從聽到賀年要庫贊帶她騎車起,臉便已經黑了。
“真令人嫉妒捏~賀年,老夫呢,老夫有禮物嗎?”波魯薩利諾俯下身,指了指自己。
“有的哦,波魯叔和薩卡斯基先生都有的。”
庫贊叔、波魯叔、薩卡斯基……先生。
這兩個家夥,到底什麼時候和賀年關系那麼好了?!
不滿在心底翻騰,同時又有點慶幸的薩卡斯基壓了壓帽檐。
算了,要是賀年真叫了他叔叔,他得一個頭兩個大。
“波魯叔叔的禮物是墨鏡。”賀年掏出一個小盒子遞過去,當然,在對方接過後不忘讨要紅包。
“耶~是要回禮的意思嗎?”波魯薩利諾拿出口袋裡的鋼筆:“這個可以嗎?”
“可以可以!”賀年小雞啄米。
反正是要個彩頭而已,給啥她都高興。
樂呵呵地收下鋼筆,賀年拿起寄存在酒店前台的薔薇盆栽:“薩卡斯基先生,這個送給您。”
話音剛落,庫贊和波魯薩利諾對視了一眼,兩人均目光詭異。
先生、您。
随後,兩人搖搖頭歎息一聲。
薩卡斯基這個父親,未免也做得太失敗了。
另一邊,薩卡斯基接過盆栽後,還不待賀年開口,就把一個紅色紙包塞進了她手中:“賀年,新年快樂。”
賀年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個正兒八經的紅包,會出自薩卡斯基之手。
怔愣片刻,她喜笑顔開,近乎雀躍地對着薩卡斯基作了個揖:“新年快樂老薩!恭喜發财!”
“嗯,吃飯了。”不自覺柔和了聲音,薩卡斯基拍了拍賀年的肩膀,帶着人朝包房走去。
背後。
“耶,竟然自己私下裡準備了‘紅包’,不講武德。”
“嘛,畢竟是親生父親。”
庫贊雙手插兜,搖搖晃晃地走上樓梯。
他感覺到了,雖然賀年對薩卡斯基一直用尊稱和敬語,但下意識展示出來的依賴,絕對在自己和波魯薩利諾之上。
輸了啊。
啊啦啦,怎麼能說輸了呢,他又不要給賀年當爹。
……
今晚僅是三人的一頓便飯,并不是應酬,所以結束的很早。
飯後,庫贊和波魯薩利諾識相地借口告辭,由薩卡斯基送賀年回去,給父女倆留下相處的時間。
由于新年夜,大多數人都在家裡吃團員飯,路上行人不多。
馬林梵多是春島,即便是新年,島上的氣溫也有20多度。此刻,月朗星稀,賀年與薩卡斯基并排走着。
正義大衣的搖擺發出布料的摩挲聲,賀年能嗅到隐隐約約的煙味。
兩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斜長,薩卡斯基的影子近乎包裹了她的影子。
不知不覺間,她和薩卡斯基走到小院門口。
“這兩天收拾收拾,年後進入軍校學習。”
“好。”
“需要改名字嗎?”
“不需要。”
“嗯,薩卡斯基先生,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講。”
站定在院子門口,賀年背過身摳了摳牆皮,躊躇了一會。
“您是如何得知‘紅包’這個習俗的?”
身後安靜一片,意料之中地沒得到答複。
“如果涉及您的隐私,不想答也沒關系。”
“這是我妻子家鄉的習俗。”
猛地轉過身,賀年滿臉訝異。下意識想開口追問,不過理智及時歸攏使她閉上了嘴。
她記得清楚,原著裡,薩卡斯基并沒有娶妻。
而且,在海賊世界裡,有哪個國度同樣有着新年發紅包的習俗呢?
原著裡不曾提及,如果并沒有,那薩卡斯基的行為就相當耐人尋味了。
朦胧的月光下,薩卡斯基一瞬不瞬地盯着賀年。
夜色裡,帽檐下的眼神晦澀不明,她看不懂,也看不清。
他看得時間太長了些。
“薩卡斯基先生?”
“抱歉。”他習慣性地壓了下帽檐。
“其實,我想送您的禮物并不是薔薇花。”賀年用鑰匙打開門鎖,用力推開院門:“是風雨蘭。”
她走進去。
早晨尚且含苞的花骨朵已然全部綻放,粉色的花朵挺立在狀若雜草的枝幹上,熠熠生輝。
微風吹拂,花影搖曳,綠葉沙沙作響。站在院中唯一的小道上,賀年回過身,面向薩卡斯基:“我真正想送給您的賀禮,是風雨蘭。”
“赤犬大将,願您的未來,一路生花,也祝願我們的正義,遍布大海的每一個角落。”
花叢中,女孩擡手輕輕撫過綻放的風雨蘭。
薩卡斯基一時間晃了神,視線裡,賀年的身影漸漸模糊。
那裡再沒有賀年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白裙女子。她的模樣與賀年有七分像,正對他笑得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