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卡斯基,你這是在宣誓主權嗎?”
“哼。”
“是是,安心,不搶你正爹的位置,我當個幹爹不過分吧?”
說話間,兩人已然到達了薩卡斯基的辦公室門口。
“劈裡啪啦!”門内傳出極大的動靜,似乎是東西碰撞垮塌的聲音。
“誰!”呵斥一聲,薩卡斯基快速扭動門把手走進去,接着他便看到散了一地的文件以及站在桌邊手足無措的賀年。
鋼筆咕噜噜地滾過地闆,直到撞到他的皮鞋才堪堪停下。
波魯薩利諾後腳跟進來,他看了看惶恐的賀年,又看了看臉色陰沉的薩卡斯基,最後看了看散落一地的文件:“麻煩了耶~真可怕啊~”
時間回到半小時前。
為了增加賀年與三大将的接觸,澤法托賀年給薩卡斯基送了份文件,好巧不巧,賀年進辦公室的時候沒有人。
按理說,辦公室沒人也問題不大,可偏偏地,放文件時,賀年朝薩卡斯基的辦公桌上掃了一眼。
這一眼,看得賀年瞳孔驟縮,連着心髒漏掉了兩個拍。
她看到了一張照片,一張夾在書本裡的照片,更準确地說,是照片的一角。
這一角正好印着一個女人的半張臉,半張她熟到不能再熟的臉。
強行壓下内心的驚濤駭浪,賀年抽出了那張照片。
這是一張普通的全家福,丈夫、妻子以及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照片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已經明顯泛黃。
賀年舉着照片的手不斷顫抖,逐漸感到呼吸困難,到最後,她隻得張開嘴大口喘息。
照片上的女人和她母親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還有那個男人的臉……說不上來的熟悉。
哦,照片上的男人是年輕版的薩卡斯基。
不,不對,她漏掉了點什麼,她的熟悉感并不來自薩卡斯基本人,而是來自其他東西。
是什麼?到底是什麼?快想起來,想起來!
賀年拼命捶打自己的腦袋,試圖讓自己記起重要的信息。
閃電劃過大腦,她狠狠打了個哆嗦。
她想起來了!她想起這張照片的熟悉感出自哪裡了!
照片裡男人的臉,不正是她房間裡擺放的故去父親照片的臉麼?!
也就是說,原世界裡,她已故的父親和薩卡斯基長得一模一樣,而她的母親則和照片裡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
那照片裡的孩子……
賀年閉上眼,不敢往下想,可她的腦子仿佛絕了堤,各種記憶拼命上湧——
你和薩卡斯基是什麼關系?
這是我妻子家鄉的習俗。
你有沒有感覺,你和赤犬大将長得很像。
答案呼之欲出。
原來一切的一切早有迹可循。
為什麼薩卡斯基一定要把她調到身邊?為什麼薩卡斯基不惜賭上仕途也要保她?為什麼波魯薩利諾和庫贊對自己的态度180°大轉彎?
因為薩卡斯基認出來了,認出她是自己的孩子;因為波魯薩利諾和庫贊也認出來了,認出她是薩卡斯基的孩子。
原來,是父親啊。
她的父親。
“我的……爸爸……”無意識呢喃出聲,賀年眼眶酸得厲害。
這一刻她好想哭,她好想撲進薩卡斯基懷裡痛痛快快哭一場。無它,隻因自己在異世界終于有家了,有親人了,有爸爸了。
從此她不再是一個人,從此她無需在萬事自己扛,從此她又能繼續做個孩子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和熟悉的談話聲。
是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
大腦做出反應的一瞬間,來不及把照片放回原位的賀年下意識地打翻了桌上的全部文件。
堆積如山的文件散落一地,包括那本夾放照片的書,也包括那張照片,等賀年反應過來時,一切都來不及挽回了。
瞧瞧自己都幹了些什麼!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然而等薩卡斯基推門而入,自己卻千言萬語突然卡在嗓子眼,一句也說不出時,賀年懂了。
之所以自己會肢體快過大腦,歸根結底,是她自身還沒做好與薩卡斯基相認的準備。
她沒準備好,也不敢認。
雖然薩卡斯基将她帶在身邊,但始終沒主動認她。她的父親,真的想認她麼?還是說隻想在不挑明關系的前提下補償她?畢竟,薩卡斯基現在位高權重,不排除這種可能。
思緒萬千的賀年站在桌邊,愣愣看着進來的薩卡斯基,突然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