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魯薩利諾上前一步,站在賀年與薩卡斯基中間:“賀年?你找薩卡斯基有什麼事嗎?”
“我,澤法老師讓我來送份文件。”尚未從震驚中緩過神的賀年聲音帶顫。
“送文件耶~”波魯薩利諾雙手插兜,上上下下打量了賀年一遍:“雖然咱們是熟人,但大将的辦公室可是不能随随便便進的捏。”
波魯薩利諾的話讓賀年瞬間收攏心神,甚至有涼意從尾椎骨一路攀升到脖頸。
大意了。大将和軍校總教官在政治地位上天差地别,她能夠随意進出澤法的辦公室,卻不能在薩卡斯基的辦公室來去自由,有且以一個小小軍校生的身份。
大将的辦公室裡存在許多機密文件,那是以她的地位絕對不能碰觸的東西。
“我知道……我進來後……”大腦飛速旋轉,賀年試圖尋找合理的借口。
倘若……倘若真的瞞不過去的話,那也隻能實話實話了吧。
視線越過波魯薩利諾,賀年偷偷看了眼神情晦澀的薩卡斯基,抿了抿唇。
“你想說,進來後才突然想起來不能随意進,此時聽到門外的聲音已經來不及了,驚慌之下失手打翻了文件是嗎?”波魯薩利諾走近賀年,微微彎腰,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賀年。
“不是啊……”賀年咬了下舌尖。
她已經很久沒有直面大将級别的威壓了。似乎自從和薩卡斯基熟絡起來後,她和波魯薩利諾、庫贊的關系也莫名好起來。
“我是想拿壓在文件下面的草莓味能量棒。”
“波魯薩利諾,算了,軍校生不懂規矩而已。”
賀年的話與薩卡斯基的聲音同時響起,而後,辦公室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賀年擡手指向辦公桌上某個印着草莓的粉色包裝袋:“我想要那個……但是偷東西是不對的行為嘛,然後你們就回來了。”
說完,她盯着那根能量棒咽了口唾沫。
真心實意地,不帶任何演繹成份。
話是真的,想吃也是真的,隻有打翻文件的原因是假的。
薩卡斯基習慣性地去壓帽檐,他額角抽得厲害。
波魯薩利諾睜大了眼睛:“老夫沒聽錯吧?”
該死,他竟覺得這個荒謬至極的解釋才是最合理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為了一份糖醋排骨暴怒地鑽進打菜窗口。
“黃猿大将、赤犬大将,規矩我記住了,以後絕不會在無人的情況下進入将領辦公室。”
賀年眨着眼睛,說得無辜又認真,且故意用了官方稱呼,特意避開了套近乎的嫌疑。
大将哎?對着一個連三等兵都還不是的軍校生發火,傳出去不得扣個小肚雞腸的帽子啊?
所以,他們即便真要追究責任,也不會當場發難,一定是事後去找軍校的管理人員,最後再由軍校那邊處罰她。
而經過中間層軍校這麼一繞,真正落在她身上的處罰就會少很多,也不會過于嚴重。
“文件既然送到了,你回去吧。”終是薩卡斯基開口結束了這場鬧劇。
“是!”賀年原地立正敬了個禮,雙臂提至腰間,小跑出門。
“等等。”渾厚的聲音在她出門前再次響起:“拿着。”
背後傳來破空聲,來不及回頭,賀年反手抓去,握住一個塑料包裝。東西是被使了大力扔過來的,震得她手掌發麻。
粉色玻璃紙上,草莓小熊憨厚地笑着,笑得賀年一下子也笑眯了眼。她索性放棄了一闆一眼的軍姿,上半身像下腰似的後彎下去:“謝謝薩……”停頓一息:“謝謝老薩!”
說完,她像個彈簧一樣快速回彈,旋風般的離開了辦公室。
“耶~老薩,好可怕喲~”波魯薩利諾摸了摸下巴:“我懷疑她在蹬鼻子上臉,但我沒有證據。薩卡斯基,你是不是對賀年太縱容了。”
薩卡斯基彎腰撿起地上的照片,輕輕拭去上面沾染的灰塵:“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縱容了。”
波魯薩利諾先指自己的右眼,再指左眼:“這一隻和這一隻。”
“無聊。”
“算了說點正事,我懷疑她看到照片了。”波魯薩利諾倚在辦公桌邊沿,視線意味不明地掃過薩卡斯基手中的照片。
“現在……還不是時候。”将照片小心翼翼地夾回書本,薩卡斯基開始收拾散落一地的文件。
巴爾沙事件才過去沒多久,賀年還不能過分醒目地出現在人前,出于安全考慮,他不不僅不能認她,甚至要盡量減少接觸。
“真的是~”長籲一聲,波魯薩利諾起身,幫着薩卡斯基一塊整理起文件:“薩卡斯基,說得沒有做得一半多,你會在賀年身上栽跟頭的。”
“當初你在秦北楊身上栽得跟頭還少了?耶~我都沒眼看。”
“沒眼看你還看。”
從善如流的某笑面虎被古闆嚴肅的某五好員工噎住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