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局面即将失控,地面上觀戰的紫發老人怒吼出聲。他一個閃身跳上天空,拎起賀年的衣領子便往後退了八丈遠,這才沒讓賀年被噴發的岩漿波及到。
落地後,收起元素化的薩卡斯基沖着澤法一壓帽檐:“抱歉,失态了。”
澤法松開賀年,好似完全沒聽到薩卡斯基的道歉,不客氣地對着他咆哮出聲:“她還是個一年生,你想弄死她嗎?!”
薩卡斯基沉默地看向耷拉着右胳膊,疼得臉色發白的賀年,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在他看來,那一拳賀年是可以接住的,即使接不住也能躲開。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賀年因為他的話分神了,導緻幾乎是硬扛了一擊。
而且,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完全來不及收勢了。
“記住,戰場上,計謀與戰力同等重要,攻心也是進攻的一種。”他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溫和一點,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卻讓自己越發的顯得不近人情。
“是,赤犬大将。”賀年舉起左手敬了個禮:“承蒙指導,如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去醫院了。”
“去吧。”視線落在賀年骨折的右胳膊上,薩卡斯基手指微擡,最終也沒有動。
告别澤法和薩卡斯基,賀年拖着無法動彈的胳膊跑步離開了。
“慢點,别摔了!”澤法喊了一句。
“知道了澤法老師!”
薩卡斯基睨了澤法一眼。
在這裝什麼好人,剛剛賀年正面接拳,你不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麼?
他嚴重懷疑,澤法就是在等着他把賀年的武裝色逼出來。
讓他唱白臉,自個兒卻在那唱紅臉當大好人。
“薩卡斯基,我們談談。”
“澤法老師,您想談什麼。”
“談談賀年。”澤法上下打量着薩卡斯基,最後落在了他帽檐下的眼睛上:“賀年是你送進來的吧?”
“是。”薩卡斯基點頭,他本來也沒打算瞞着澤法。
把賀年悄悄塞進軍校,他可以騙過本部的其他人,甚至是戰國元帥,但獨獨騙不了在軍校傾盡心血的澤法。
“你是因為賀年的成績來的吧?”
“是。”
“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就不瞞着了,”澤法看薩卡斯基的眼神多了絲意味不明:“她平時在隐藏實力。”
“為什麼?”
“或許是為了低調?然後在某一天驚豔衆人?”
薩卡斯基表情空白了一瞬,他沒想到那個嚴肅的老頭子也學會了開玩笑。
看來他這些年在軍校過得還不錯。
“沒必要再藏了,以她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以今年的三年生首席身份畢業。”
巴爾沙小鎮事件在昨天終于徹底蓋棺定論,成為了檔案室裡一卷不起眼的卷宗,不會再有人查賀年的身份了。
“薩卡斯基,她還小。”澤法皺了皺眉。
“她已經18歲了。”
“再給她一點時間,她會成長得更好,不要急于一時。”
薩卡斯基沉默片刻,聲音驟然低沉:“她沒有時間成長了,海上形式迫在眉睫,由羅傑掀起的大海賊時代有多糟糕,我想您不會不明白。”
“可是……”
“沒有可是,雛鳥唯有穿過風暴才能蛻變為雨燕。”
“澤法老師,學校裡隻能養出學員,養不出獨當一面的海兵。”薩卡斯基盯着澤法的眼睛:“該放手了。”
澤法揉了揉眉心,轉了個話題:“這孩子昨天從你那回來後,哭了。”
“哭了?”薩卡斯基明顯一愣。
“她心裡有節……算了,告訴你也無妨,她隐藏實力的真正原因,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平庸些,畢業時不分配給你們三大将。”
“什麼?”薩卡斯基眉頭深深皺起。
“找她好好談談吧,孩子大了,再往後拖節就很難解開了。”
……
離開軍校後,薩卡斯基第一時間往醫院趕去,路上,他反複咀嚼着澤法最後的幾句話,覺得心裡悶得慌。
如果,如果北楊在的話,他和賀年的關系是不是不會這麼僵……
“噗魯噗魯噗魯……”
“這裡是薩卡斯基。”
“赤犬大将,前線急報,需要您處理。”
“好,我馬上到。”
挂掉電話蟲,薩卡斯基深深看了醫院的方向一眼,最終壓了壓帽檐,轉身離去。
陽光普照,照得帽檐陰影遮擋住他的大半張臉,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包括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