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逗你了,問你個正事。”賀年嚴肅下神情:“今年的畢業生海上考核,允許個别優秀的一年生和二年生跟船,你去嗎?”
“我?我就不去了。”
“嗯?為什麼,依照你的性子,這不科學。”
“我又不是你們這種沒上過戰場的娃娃兵,珍貴的曆練機會留給其他人吧。”
“哦,也是,你不稀罕。沒事,盧娜去,有盧娜陪我,我才不稀罕你!”
斯摩格額角爆出十字:“誰要你稀罕啊。”末了,他突然擺正臉色:“戰場不是過家家,尤其海戰。”
“你這是擔心我嗎?”賀年繼續嬉皮笑臉。
斯摩格一秒破防:“鬼才擔心你啊!”
之後,吵吵嚷嚷的兩人安靜下來。
“嗯……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斯摩格忽地抱住了賀年。
“斯摩格?”
他張開雙臂,圈住了賀年,雙手按住她的背部。
僅有上半身相擁,下半身則因為一步的距離而懸空。
是個十分禮貌的擁抱。
“祝你一切順利。”他輕輕開口,吹起了賀年耳邊的發絲。
“嗯。”
這次分别,以後大概率很難再見,于是賀年沒有提醒斯摩格他的耳尖紅透了。
一周之後,賀年參加了三年生的結業考試,并以滿分的答卷再度引起了海軍高層的注意。
試卷的最後一題是:請闡述你所遵循的正義。
這題留白空間非常大,顯然是一道論述性的題目,然而賀年隻寥寥寫了百來字不到——
事功的正義。
用一個錯誤的方法去達成一個正确的結果,到底對不對呢?我認為是對的,所以,為了最終正義的結果,我願不擇手段,即便死後會下地獄。
由于這是一道開放性的題目,隻要不是過于三觀不正,考生答什麼都會給滿分。
當然,僅僅憑借一份滿分答卷是不足以引起海軍高層注意的,真正在海軍高層中引起震動的,是賀年的志向表。
結合之前赤犬大将隐約透露出的意思,這份志向表無疑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卡普也沒想到,他竟然一語成谶了。
在所有人都默認賀年是赤犬大将的人時,這份志向表的答案令衆人全部人驚掉了下巴。
因為賀年填寫的是“鼯鼠中将”。
這無異于狠狠扇了赤犬的臉。
以至于消息流傳開的那幾天,赤犬身邊的下屬們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全部兢兢業業,生怕被上司揪住尾巴開涮。
尤其以道伯曼為最。
在得知賀年是赤犬的人後,看到自己與賀年的花邊新聞那一刻,道伯曼覺得天塌了。
唯一算不上好消息的好消息是,他終于知道之前上司為啥看自己不順眼了。
和上司最看好的潛力股傳花邊新聞,不被針對才有鬼了!
至于處在漩渦中心的鼯鼠,嗯,此刻他正拉着道伯曼在酒吧裡瘋狂灌酒。
向來自律的鼯鼠中将今天把自己喝了個酩酊大醉:“你說她寫誰不好非得寫我呢?明明知道自己是個燙手山芋,不老老實實去赤犬大将麾下,硬要出來霍霍人。”
其實說起來,賀年還真不知道自己的燙手程度,她隻是單純地、真心地想去鼯鼠手下罷了。
薩卡斯基給她造勢了?她才不管呢!
道伯曼聽着鼯鼠的絮絮叨叨,招呼酒保給他點了杯蜂蜜水。
真是風水輪流轉。上次還是鼯鼠聽着他絮叨,給他點蜂蜜水,這回角色倒是反過來了。
“你知道現在做個中立派有多難嗎?爹不疼娘不愛的,這下好了直接得罪爹了。”鼯鼠一頓捶胸頓足,将吧台砸得砰砰響,眼看就要砸出個坑來。
為了不賠償公物損失費,道伯曼幽幽開口,直戳鼯鼠心窩子:“赤犬大将應該也不想要你這麼老的兒子。”
果然,聽得這話,鼯鼠的注意力一下子從吧台轉移到了道伯曼身上。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這是落井下石!”
“你上次也是這麼砸我的。”
“完了,全完了,你快教教我,以後見到赤犬大将是應該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
道伯曼思考了片刻,鄭重開口:“左腳,因為上次我先邁右腳被罵了。”
赤犬辦公室。
“我就說這事你得親自找賀年去談吧,光造個勢,賀年才不買你的帳捏。”波魯薩利諾拿着那份志願表看了又看:“我懷疑她故意報複你的耶~”
薩卡斯基不說話,僅是埋頭處理文件,筆尖将桌面敲得震天響。
“看來賀年對于當初你改了她的報名表相當耿耿于懷耶~”
“啊,還有,道伯曼疑似追愛失敗惱,羞成怒在醫院打了賀年……”
“夠了!”薩卡斯基握筆的手不自覺元素化,連筆帶文件給燒了個幹淨,唯有寫着文件遞送者的開頭勉強保留着——遞送者:鼯鼠。
椅子猛地刺啦一聲響,薩卡斯基站起身:“我去找她談談。”說完就氣勢洶洶地往門口沖。
“你冷靜點,我說過,不能用帶兵的方式養女兒!”波魯薩利諾一把扣住他的肩膀:“你自己看看,自從上次你打斷她的胳膊,她在你面前再露過面嗎?如果沒有這事,說不準她都不會鬧。”
薩卡斯基停在原地:“我知道。”
他聲音沉悶,疲憊至極。
“态度放溫和點,去和她好好談談。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你需要和她進行溝通,而不是憑借實力強壓着她向你俯首稱臣。她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工具,更不是棋子。”
波魯薩利諾松開薩卡斯基,目送其離開了辦公室。
“耶~薩卡斯基,論起養孩子,我可比你有經驗的多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