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年跳下天台後,又從其中一個窗戶翻進了醫院裡。
她還有份醫療報告沒拿。
醫療報告的開具比較慢,前面還有十幾個人在排隊,賀年隻得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慢慢等。
等着等着,她開始時不時朝周圍看一眼。
也不是非要等誰,就是……萬一呢,萬一來了呢。
“048号,賀年,請到3号窗口領取報告。”廣播的機械音念到了賀年的名字。
賀年起身去拿了報告後,再度環顧了四周。
苦澀的笑容攀上臉頰。
說不失望是假的,說不委屈也是假的。
怎麼會不失望不委屈呢?他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如果她前天沒看到那張照片,是不是就不會生出過多的妄念,不會有更多的奢求,那樣的話,她就不會這麼難過了吧。
“在等薩卡斯基?”
“澤法老師。”
賀年搖搖頭:“您說什麼呢老師,那可是赤犬大将,我等他幹啥,是他揍我揍得不夠狠嗎?”
“嘴硬。”澤法揉了揉賀年的腦袋。
賀年看着澤法溫和的眼睛,抿了抿唇。
她懷疑澤法已經知道她和薩卡斯基的關系了。
“賀年,我需要跟你說一件事。”
“您說,澤法老師。”
“你的實力,已經足夠從軍校畢業了。”澤法一下一下地順着她的頭發,粗糙的手掌即便隔着頭發也能感受到。
賀年靜靜望着他,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所以,我決定讓你直接參加兩周後的三年生結業考試,并跟随今年的三年生一同進行海上實習考核,合格後,你将被授予準尉軍銜,正式進入海軍任職。”
出于各種考慮,澤法沒有說是薩卡斯基的意思。火上澆油這種事,他不會做,隻希望薩卡斯基和這丫頭之間的節能早日解開吧。
“你,接受嗎?”
“接受。”
出乎澤法的意料,賀年答應得十分平靜。
“我以為你會遺憾于自己短暫的學生生活。”
“不會的澤法老師,對于提前畢業,我感到驕傲與自豪。”賀年笑了一下:“我來軍校,就是為了成為一名海軍上陣殺敵的啊,離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一步,我怎麼會遺憾呢。”
“好孩子。”澤法收回手,眼神有些複雜:“以後到戰場上去了,記得好好活。”
“嗯!”賀年用力點頭。
其實賀年猜到提前畢業是薩卡斯基的意思了,因為在之後的幾天裡,一則消息傳遍了軍校與海軍本部,雖然沒有正式登上内部報的頭版頭條,但也大差不差了——
軍校一年生賀年,在與赤犬大将的對練中,不僅逼出了赤犬大将的武裝色霸氣,甚至逼得其不得不元素化。
自此,隻要賀年出宿舍,必定會吸引一堆人的目光。
她大概能明白,這算是一種“造勢”,薩卡斯基在準備給她鋪路了。
也許是巴爾沙小鎮的事情徹底告一段落,又或許是事情惡化了,總之,現在的薩卡斯基一改之前藏的态度,而是将她大大方方地推到了海軍高層的眼皮子底下。
他在告訴告訴所有人,賀年是一個值得培養的海兵。另外,稍微有點眼力勁的人,都能看出這則消息背後的含義——薩卡斯基很看好賀年。
這是種無言的震懾,收起你們肮髒的政治手段,想動賀年,先問問我的意見。
元帥辦公室裡。
卡普卡擦卡擦地咬着仙貝,一開口,噴了滿地碎渣:“戰國,最近軍校出了個小崽子,據說比當年的三大怪物還要怪物。”
戰國筆耕不追,選擇眼不見心不煩:“聽說了,叫賀年。”
他大緻查過賀年的身份,很幹淨,沒有問題。唯一有些巧合的,是她出現在馬林梵多的時間和赤犬休假後回到馬林梵多的時間一緻。
不過,謠傳中的主角是賀年和赤犬,這倒是解釋得通了。
賀年大概率是薩卡斯基帶回來的,也就是說,賀年是他内定的人。
“我對那小崽子還怪感興趣的,戰國,我手下也有幾年沒進新人了,這次就給我吧哈哈哈哈哈!”
“想多了卡普,這個賀年,肯定是薩卡斯基那小子的。”
雖說被戰國潑了冷水,卡普卻絲毫沒有洩氣的意思。
“沒事,雖說默認大将優先錄取,可不是還得填志向表嗎?萬一賀年不願意去赤犬那呢?”
“對了戰國,記得之前道伯曼的花邊新聞嗎?”卡普拍拍手上的碎屑,嘩啦一下翻開茶幾上的内部報:“有後續了!”
“嗯?”戰國少見地停下筆尖。
海軍裡上到大将,下到士官,通通是一群老大難,這裡頭難得出了個有點苗頭的,他還真想聽聽細節。
“那個甩了道伯曼的人,疑似賀年啊!”卡普幾乎快把報紙怼到戰國臉上:“快看這篇報道。”
戰國把報紙推遠了些。
《驚!道伯曼中将追愛不成懷恨在心,在醫院對女方大打出手!》,配圖是醫院裡道伯曼一拳打飛賀年的照片。
抓拍時機極好,正好将出拳的道伯曼和被打飛的賀年圈在了一張照片裡。
戰國眼角抽了抽。
這都什麼跟什麼,活該這幫臭小子讨不着老婆。
軍校内。
剛和盧娜分開的賀年轉眼又遇到了斯摩格。
“喲,斯摩格,好巧。”賀年挑眉笑。
“不巧,我們昨天剛見過。”斯摩格微笑臉,皮笑肉不笑。
“啧啧,想不到我比你後入學還比你先畢業了。”
“滾,你已經說了18遍了,我耳朵都起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