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樂觀。”
“不是說地方醫院也提供了一些情況,老孟也沒辦法?”
“目前還沒發現起因。”宋彌沒怎麼吃,呷了口酒潤嗓子,“我們打算去病原地查看,已經報了疾控中心和院裡。”
陳廷剛想說他可以以醫援的名字出資,但直接被冉冬青激動的搶了話,“不可以去。”
此話一出,兩人皆是一愣。
“小彌,你應該把心思放在學術和院裡的晉升上,這種費力不讨好的事情為什麼去做。”冉冬青喝的多,大膽了些,直接握住了宋彌的手,“我知道院裡曾經派你出去學習過,但接替孟教授隻是你的開始,不是結束,明白嗎?”
宋彌半眯着眼睛打量,他想,冉冬青喝多了還是這就是他的真實想法?
“以你目前的能力和處境去做這樣的事情就是殺雞用了宰牛刀,”他以為宋彌沒懂,越說越激動,“這種事就應該讓那些初出茅驢的,還對醫療這個行業充滿憧憬和熱忱的年輕人去做,結果是好是壞都沒人會怪罪,而你應該保護好實力和自己的名聲。”
不大的隔間裡安靜極了,另外兩人忘了吃喝,就這麼定定的看着冉冬青,氣氛一時說不上的尴尬。
許是覺得自己的話過于直白,冉冬青找補了一下,“再說這一去也會有危險。”
若要說急功近利,他們三人裡最有資格的應該是陳廷,但陳廷作為一個醫學出身的商人始終堅持着醫者的原則,甚至每年都貢獻自己的力量,掙得少少捐,掙得多多捐。而冉冬青作一個實打實的醫生,卻有着與之完全相反的認知。
從這點而言,冉冬青倒是有地道的西方思想,醫生隻是個職業,并不是什麼信仰,盡職就好。陳廷在心裡為自己一開始的冒昧默默道了歉。
宋彌的情緒被抛的很高,然後又狠狠地摔下,最終他還是沒有解釋和剖白什麼,隻淡淡的說,“沒什麼,我隻是做我認為該做的。”
冉冬青紅着臉還想勸,但宋彌一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一頓飯由熱烈吃到了沉默,結束時已是無言。
冉冬青站在宋彌旁邊沒有要走的意思,陳廷遞上煙,“那個冉醫生,我有點事讓宋彌幫忙,今兒他可能得跟我走了。”
“嗯。”冉冬青點了點頭,對宋彌笑了一下,“你也喝了酒,早點回去休息。”
冉冬青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對面。
“我真懷疑那個白月光是你意淫出來的。”陳廷吐出煙圈,長舒一口氣,“除了皮相跟你曾經的描述沒有一點吻合。”
宋彌想到了冉冬青說過的一句話,我是為了你才急于回國的,真是好笑。
不遠處代駕已經過來了,陳廷問,“好久沒出來了,要不要去玩一會?”
這兒離左風最近,宋彌不置可否。
他已經很久沒來了,久到剛進門時對震天的音樂,群魔亂舞的場面有點不适。但實則這個點,才是熱場階段,還沒真正熱鬧起來。
陳廷大手一揮,兩人上了二樓的小卡,拉開簾子就能看到台下的牛鬼蛇神。
服務生說新來了個意大利的調酒師很厲害,很受歡迎,陳廷點了兩杯,倒不是喜歡喝這種調和酒,隻是對意大利來的提起了興趣。
他說想看看,于是跟着服務生去了吧台。
酒過兩杯了,陳廷還沒上來,不是直接把人辦了吧,宋彌正想着,手機震動了一下。
吧台,下來,快!---陳廷
宋彌不想受什麼刺激,邁着三棱步慢吞吞的下樓,繞過舞池往吧台走,老遠看見陳廷着急的等着,四處張望。
“那麼慢,人差點走了。”陳廷拉着他往卡座邊走。
“相中了你帶走,爸爸同意。”宋彌以為是去看那個調酒師,還懶散的出言調侃。
“閉嘴吧。”
陳廷皺着眉,站在一個小台階上指了指舞池邊的卡座。
望過去的一瞬間,宋彌呆了,晚上吃的生冷食物,喝的酒開始在胃裡翻江倒海,腦子烘一下就炸了,積壓的憤怒,壓抑,情緒全部湧到了胸腔。
“你先冷靜下再過去。”陳廷死死的拉住他,兩人的關系本來就僵,生怕再雪上加霜,“先搞清楚狀況。”
“等我冷靜完那邊就該滾上床了。”宋彌氣急了,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