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前台揚着熱情的招牌微笑,有些好奇地看着這個似乎什麼寵物也沒帶過來的人。
或許藏在口袋裡呢,他想。
卓原比劃了兩下手語,前台的笑容僵了。
他掏出紙筆,試探着問,“您識字嗎?要不寫給我?”
卓原就捏着筆寫了幾個字。
——我要絕育。
前台人傻了:“……”
他顫巍巍地問,“這個‘我’,是貓貓或者狗狗的名字,對吧?”
卓原搖頭。
前台哈哈兩聲,“那就是其它小動物?”
卓原還是搖頭。
前台:“……先生,我們這裡不給人做絕育的呢”
有奇怪要求的客人大多脾氣很大,前台很怕卓原在這鬧起來,但戰戰兢兢地等了一會,隻看見對方傻愣在那,神情看着頗為苦惱。
“額,要不您去醫院挂個号去……”看看腦子幾個字被他狠狠咽下去,“人類做手術得去人類的醫院,我們寵物醫院是給小動物做手術的,先生你……可以明白嗎?”
卓原理解完整句話,點頭。他沒在這多糾纏,扭頭回去找郁今,見她還坐在那邊沒走,彎了眉眼小跑過去。
郁今總覺得卓原要撲到她身上,但好在沒有。
她不喜歡貓撲人,難接。
卓原的手語才剛起個頭,郁今就說,“不能做啊。”
她的聲音聽上去很遺憾,“那算了,走吧。”
卓原想說可以去醫院,但郁今看了會他的動作,沒有反應,他也就沒堅持,乖乖跟着往家裡走。
“明天我去上班,不在家,”郁今想說在家要聽話,話還沒出口就意識到了什麼,“我記得你也有工作?”
卓原點頭,彎彎唇要笑,郁今迅速扭頭,冷着臉不去看,“買飯,回家。”
吃完飯卓原把身上的褲子放在沙發上,他蹭到郁今旁邊,去牽她的手。
郁今:“。”
她不滿地問,“幹什麼。”
卓原帶着她往下探,神情頗為正經,似乎不覺得自己在做什麼很過分的事情。
郁今都要懷疑這個時候如果推開他,那自己才是過分的那一個。
但那又怎麼樣,她就是個很過分的人。
郁今臉色很差地要抽出手,指尖卻碰到了軟軟涼涼的肉,隔着薄薄的布料按下去,跟昨晚不太一樣。
她去看卓原,對方正抿着唇笑。
不知道對方昨晚做了什麼,此刻郁今手上又揉兩下,那裡還是沒反應,似乎被無情地斬斷了與人類軀體的聯系。
郁今垂下眼,手沒放回去,“開個玩笑,至于嗎。”
其實她知道自己沒開玩笑,寵物醫院如果真的瘋了要給卓原絕育,她不會阻止。
昨天晚上的情況如果再次發生,郁今也不保證她會不會再養着這隻貓。
她厭惡的不隻是人際交往,人類的很多東西她都讨厭,不止别人,也不止她自己。
卓原聽不出郁今語氣裡的情緒,隻是朝她笑了又笑,他很認真地打着手語,動作不快,放在說話這裡類似于一個詞一個詞地往外蹦。
郁今看不懂,現在也不想翻譯,她手上的動作敷衍又機械地持續了兩分鐘,掌下從頭至尾沒有任何變化。
物理閹割和化學閹割都是閹割,效果一樣時方法并不重要。
她撤了手,沒頭沒腦地說,“行。”
卓原臉上快笑出朵花了。
郁今嫌棄地看他一眼,洗手去了。
卓原抱着自己的褲子,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臉和脖子都有點紅,他抿了下唇,又朝郁今的背影笑。
郁今不知道,不然她得慶幸自己背後沒長眼睛。
晚上是卓原自己洗澡,郁今進去确認了下“閹割”情況,效果不錯。
至于對方又給她展示脖頸肚臍這些地方,郁今大度地放任了。
周一上班時卓原跟着郁今一起出了門,救助站八點上班,這會已經出了太陽,郁今走着走着,往卓原口袋裡塞了兩支藿香正氣水。
“中午把飯吃完。”分岔路口時郁今說。
卓原點頭。
然後郁今就發現卓原還是跟着自己,才回過頭看一眼,對方唇角彎彎就要笑,郁今立馬轉回去,冷臉加快了腳步。
黏糊。上班都要跟。
不管卓原是跟着她走到救助站再回遊樂園,還是直接跟進去當隻黏人的貓,郁今都無所謂。
反正她不用貓去打工,又不是養不起一張嘴。
所以卓原跟在後面一起進了救助站時,郁今也沒有多大反應,她照常來到工位,照常打卡。
然後就發現卓原也拿起筆,給自己打了卡。
工作考勤表換了新的,郁今下面那欄是卓原的名字。
郁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