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有一個碧藍清澈的遊泳池,映着月光發出粼粼波光,遮陽傘旁種植了大片植物遮擋了視線。
有風聲順來細微的說話聲。
許喬繞過植物區,看見許文武和祈白站在天台欄杆處,而許文武猝然伸出手把祈白推下了樓。
這一幕始料未及,太過驚悚震驚。
許喬腦子像被重物狠狠一擊,心髒仿似停頓,寒風卷着冷意灌入鼻息,才讓她灌鉛的四肢有了知覺,反應過來後,飛速往那裡奔去。
跑到欄杆處,許喬劇烈喘息地往樓下看。
而許文武作為殺人兇手,正慣性地往下看。
隻不過他整個人像見了鬼,一臉不可置信,渾身哆嗦。
許喬的突然出現,更是吓得許文武直往後躲。
他指着樓下結巴:“不可能......不可能。”
月亮緩慢移出烏雲,透出冰冷的光,籠罩着整棟豪華公館,照亮延綿的綠草地。
人工綠草地幹淨青翠,沒有人鮮血淋漓砸下去,也沒有人死不瞑目。
風是冷的,空氣是平流的,但人的心是轟鳴的。
許文武臉上的恐懼徹底藏不住。
就在一分鐘前,他把祈白推下去,為了确保萬無一失,他趴在欄杆往下看,親眼看見祈白在半空轉過身,對他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微笑。
那個笑容分明隻是淡淡勾起嘴角,卻讓他不寒而栗。
非常驚悚,超越了人類的認知範疇。
所以人去了哪裡?
憑空消失?
許喬已經無力去思考許文武殺祈白的動機,即便天色昏暗,她絕對不會認錯祈白的背影。
事情發展太過詭異,導緻許喬忘記第一時間去質問許文武。
而她跟許文武也産生了同樣的懷疑。
祈白人呢?他不是掉下去了嗎?
這一切她親眼所見!
陽台上的倆人面面相觑,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你們在看什麼?”
身後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許喬跟許文武同時轉頭,眼睛睜得更大,更恐怖。
許文武徹底吓癱,雙腿發軟坐在地上指着面前的男人,哆哆嗦嗦:“你......你......。”
面前的男人正是一分鐘前被許文武推下樓的祈白。
死神閑庭信步走來,仿佛完全看不見兩人的驚悚,非常平靜自然地問:“你們還好嗎?”
好個屁!
風夾裹着他身上清冽的氣息,許喬猛然回神,艱難吞口水,指着他指着樓下。
“你剛才被他......。”
死神挑眉鼓勵她接着說。
“被他推下去了!”
死神詫異:“酒灑我身上了,剛才我去換了一身衣服,你是不是看錯了?”
許喬這會終于發現他确實換了一身衣服,來時穿的灰色西裝,許文武推他時,背影也是灰色西裝。
現在他身上穿着一件純黑西服,質感很好。
思緒頃刻混亂,超脫現實與幻覺的混亂。
死神很和善地朝許文武伸出手,要拉他起來。
許文武受到的驚恐比許喬更強烈,他是實實在在推祈白下樓,實實在在看到祈白在半空朝他微笑。
那種深入骨髓的驚悚扼住了他意識。
死神再次示意。
一股強烈的威壓迫使許文武伸出手,碰到祈白指尖的那一刻,許文武全身開始劇烈抽搐,面色驚恐口吐白沫。
恐懼被放大無數倍,他捂着喉嚨大口呼吸,哭着尖叫。
許喬吓得直往後退,見許文武幾乎要窒息,她立刻做出反應,蹲下去扣住許文武下颌,以防他咬掉舌頭,同時大聲質問:“許文武你為什麼要殺祈白!”
說完又意識到不對,祈白好好站在這裡,沒有死!
這一切可能隻是一場誤會,一場幻覺。
可一個人出現幻覺有可能,那兩個人一起出現同樣的幻覺,概率太小!
眼看許文武抽搐得厲害,許喬撥通了祈母的電話。
華庭公館有安全管家跟急救隊,祈母聽到消息,不到兩分鐘樓下響起了急救車的聲音。
人陸陸續續湧到樓頂,許文武很快被擡下去急救,五分鐘後急救車離開了華庭公館。
不少人詢問許喬發生了什麼,她看了一眼平靜的祈白,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看到的一切是真還是假。
隻能回複一切等許文武清醒後再詢問。
看熱鬧的人漸漸散去,何宜澤走過來,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許喬裸露的肩上,做完這套動作,朝祈白伸出了手。
“祈先生,何宜澤。”
許喬裹緊西裝外套看向祈白。
死神伸手回握。
何宜澤收回手的刹那,感受到一股很強烈的氣息從指尖蔓延全身,整個人猶如電擊。
何宜澤蓦然擡頭,對上祈白的雙眼。
“你沒事吧。”
許喬察覺何宜澤面色微白。
何宜澤左手扣住右手腕,笑着搖頭,轉移話題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喬沒立刻回應何宜澤,而是轉頭對祈白說:“你先下去,我一會找你。”
死神點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