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阿姨見狀,從廚房出來,幫忙加了雙碗筷。
溫蘭最近一直在看一個狗血劇,蔣建河沒事也會看兩眼,吃飯這一會兒功夫,倆人就這電視劇裡的一個狗血情節讨論了好幾次。
“輕黎沒回來?”坐在兩人對面的蔣司修忽然問。
溫蘭的注意力從電視劇上轉過來:“她說學校聚餐,今天晚上還住學校,明天回來。”
晚飯前溫蘭才給她打過電話,想着都周末了,讓她回家。
蔣司修中午等實驗機器沒趕上吃飯,半下午的時候在學校食堂吃過一頓,這會兒不是很餓,随便夾了兩口,問溫蘭:“她有沒有說在哪兒聚餐?”
溫蘭聞言戴上手旁的老花鏡,拿了自己的手機點開,給蔣司修看:“她給我發的定位,就在你們學校旁邊,說是個川菜館......”
蔣司修接過來看。
程輕黎發定位的地方确實是個川菜館,但旁邊挨着的就是家酒吧,陳和今天下午過來實驗室還提到過,說正在搞什麼開業大酬賓。
蔣司修把手機遞還給溫蘭。
吃完飯,還不到八點,蔣司修說有東西落在了學校實驗室,要回去拿。
溫蘭聽到,從沙發扭頭,喊他:“那你順便把小黎也接回來,還是回家住吧,我總感覺你們那個學校住宿條件特别差。”
蔣司修嗯了一聲,從鞋櫃上拿了車鑰匙。
四十分鐘後,他開到地方,車停在路邊,給程輕黎發信息。
蔣司修:[出來,我在外面等你。]
對面人下午兩條都沒回,這條倒是回得快。
程輕黎:[嗯嗯?]
蔣司修:[你幹媽讓接你回去。]
這句發完,蔣司修大概等了幾分鐘,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機亮了亮。
程輕黎:[哦哦。]
程輕黎:[但我剛到地方诶,能不能晚會兒。]
接着她發來兩張照片,照片裡光線昏暗,鏡頭對着的玻璃桌上有調制雞尾酒,其中一杯挨她很近,明顯是她點的。
蔣司修對這種地方不感冒,但陳和跟所裡的幾個人都喜歡喝,前半年還在所裡那段時間,常有慶祝聚餐後的第二場,他被逼無奈,去過幾次。
所以知道這酒,度數不低。
蔣司修擡碗看表,這次直接撥了電話過去:“别玩兒了,回家。”
聽筒那面的人貌似是起身找地方,靜默了幾秒,聽筒裡的背景音由嘈雜變得安靜。
“哥哥?”疑問的女聲,大概是因為太吵沒聽見他剛剛的句話。
蔣司修皺着眉重複了一遍:“别玩兒了,回家。”
程輕黎靠在酒吧走廊的通道裡,晚上出門吃飯前不知道想到什麼,把拿出來的寬大T恤塞回衣櫃,換了件後背領子往下,有點露膚感的短款上衣。
此時露出的那部分皮膚貼在通道牆面,有點涼。
“我還沒開始玩兒呢。”她壓低了點聲調,顯得有些郁悶。
這聲落,聽筒短暫安靜了幾秒,對面人貌似在斟酌,須臾對方出聲:“最多半個小時。”
“不能喝酒。”他交代。
挂了電話,手機從耳旁拿下來,程輕黎看了眼時間。
半小時......她其實覺得有點多了,她并不喜歡在這種地方玩兒,吵吵鬧鬧的,說個話都要趴很近才能聽見。
但再走回位置,她還是磨叽了四十分鐘。
被扔在桌面的手機再次震動,一連震了好幾下,程輕黎都沒有要接的意思,坐她右側的學姐以為她是沒聽到,碰了碰她的手臂:“黎黎,你手機響了。”
程輕黎垂眼,看了自己的手機一眼,慢吞吞拿過來,起身,又慢吞吞走到剛剛接電話的地方,點了接通。
蔣司修對着她其實脾氣一向算好,但因為大的八歲,說話時偶爾會帶訓小孩兒的口吻。
此時也是:“說了半個小時出來。”
“剛剛大家在玩遊戲,忘了。”程輕黎回。
蔣司修沒有吵她的意思,隻是又說了句:“出來,回家。”
程輕黎這回沒再反駁,挺聽話的說好,然後說自己收拾了東西就出去。
電話再挂,回到座位,提上背包,跟剛剛提醒她接電話的學姐說了一聲,提前告别,出了酒吧的門。
蔣司修開的是輛吉普,就停在路邊,很好認,程輕黎走過去,拉開門,坐上。
學校南門這片有點荒,還沒修整好,路燈都沒幾個。
程輕黎正拉安全帶,聽到蔣司修問她:“喝酒了嗎?”
“沒有。”程輕黎答。
察覺到駕駛位上人的視線并沒有離開,程輕黎松了手上的安全帶,湊過去,脖子幾乎湊到他鼻前:“不信你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