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和被怼得莫名一噎,心想自己就是關心一下。
但抓了兩把後腦的頭發,也覺得程輕黎的狀态是看起來不太好,自己不該多話。
撐着窗沿,對裡面坐着的姑娘最後道:“好好打針,你好了哥哥再給你買好吃的...”
話沒說完,被蔣司修拎開,他聽到陳和話裡的稱呼,莫名心煩。
皺眉冷聲:“下次再讓我知道你給她瞎買東西,我連你一起打包送到醫院。”
“我又沒毛病,你送我去醫院幹什麼?”陳和一臉懵。
蔣司修不留情:“給你打骨折。”
到了醫院挂号看病,再抽血化驗,最後醫生開了三天的吊瓶,吃藥也行,不過會好得慢。
程輕黎腸胃不好本來就瘦,醫生怕她的小身闆扛不住,建議至少第一天還是輸液。
醫院空調冷氣确實足,蔣司修的外套沒白拿,程輕黎躺在輸液椅上,蓋着衣服,輸液的左手還是因為藥液發涼。
針剛紮上,蔣司修還沒來得及坐下,抱臂站在程輕黎的左手旁,看吊瓶滴液的速度。
滴液滴得有點快,蔣司修垂眸看了眼程輕黎被紮了針的手,本來想握一下試試溫度,但手垂到一半,停住了。
她大了,确實不該像小時候一樣對她,男女有别,是該保持點距離。
但猶豫的這一秒,正好被擡頭看他的程輕黎捕捉到,兩人隔着點距離恍然對視。
各自都心知肚明蔣司修剛剛彎的那下腰是想幹什麼。
四目相對兩秒,程輕黎眼睛忽然唰一下紅了,她嗓音啞着:“所以哥哥現在是連碰都不碰我了嗎?”
這半個月來數次不被蔣司修理會的委屈終于在這一刻爆發。
對她表達的喜歡不理睬不回應,依舊當她是小孩子。
程輕黎好委屈,她覺得她成年了,有思想,有認知,至少在感情上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蔣司修像一堵牆,無論她說什麼,都用她還是小孩兒擋回去。
眼睛紅着,淚順着下巴一滴滴往下掉,哭了有兩分鐘,蔣司修咽了下嗓子,終于擡手,幫她把淚抹掉。
“哭什麼。”他輕聲說。
程輕黎難受得要死,她知道無論自己怎麼哭鬧,都沒辦法被他當成一個平等的“大人”。
她低頭,沒被擦盡的淚滴在她的手背。
蔣司修擡手幫她把輸液速度調慢,目光落在不遠處玩鬧的小孩兒身上,忽然道:“我第一次帶你來這裡輸液,你才十歲。”
程輕黎淚還在滴,但比剛剛好一些。
“沒比那兩個小孩兒大多少,”蔣司修平聲,語調不高,闡述着事實,“但我已經上大學了。”
“輕黎,我比你大八歲,”他輕微停頓,“你才剛成年。”
過道裡推着輸液車的護士路過,發出鐵架晃蕩的響聲。
氣氛稍有些凝重,盡管蔣司修每一句都說得很溫和,但也改變不了他話裡還是拒絕的意思。
安靜了大概有十秒,就在蔣司修以為這個話題算是再次不清不楚的結束,半低着頭的人帶着濃重鼻音,咕哝着冒了句:“又不是大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