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宵被兩名婆子推搡入一間屋子後,看到了屋内另外還有四名容貌秀麗的少女,四名少女身上穿着和自己身款式顔色一樣的裙衫,或坐或站,隻不過她們看向自己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帶着些許嫌棄與厭惡。
宋良宵見罷隻得暗自苦笑,在見識過最初那位俏麗少女對自己的态度後,她對這具身軀的原主便有了一定的猜測,對方應該是個非常不讨喜的人物。
四名少女在宋良宵進來後隻盯着她看了一眼,便很快移開視線,若無其事相互間親昵的閑聊起來,仿佛進來的隻有空氣,無一人願意搭理她。
宋良宵自然也沒有要加入她們聊天的打算,倒也不是自尊心或者擔心被厭惡什麼的,最主要是這些少女們說的話她一個字也聽不懂,就算有心想要化解彼此之間的誤會也都無計可施。何況眼下她也沒什麼交際的欲望,還不如省點力氣,暗中記下四女的特征以用來區分她們。
這四名秀麗少女外貌上都各有特色,其中被另外三名圍在中央的那名少女容貌最是出色,眼如水杏,翹鼻小巧,淺粉色的櫻桃小口,目光流轉中顧盼生輝,能讓人一眼便注意到她,另外三名少女則隐隐有些以其為中心的趨勢。
坐在這名出色少女右側的則是一名肌膚賽雪,一笑便露出兩個梨渦嬌憨可愛的圓臉少女;在她們對面坐着的另外兩位,一人身材纖細,眉眼秀氣,氣質娴靜溫婉,認真聽着二女說話時不時會點點頭;另一人看着則是所有人中年歲最小,小巧玲珑,五官可愛稚氣未脫,膽子似乎也很小,一直都不說話,怯怯的目光還時不時還會朝宋良宵身上偷瞄。
記住四女後,宋良宵方才開始仔細打量起自己所在的房間,這裡比之前宋良宵被關的地方要大上不少,左右兩邊靠牆處都是通鋪,一邊可容納三、四人睡,旁邊還一個隔間,看着像是洗漱上廁所的地方,同樣的四壁空空,略顯破舊。
方才在院中經過一番拉扯哭鬧,她這具不争氣的身體已經産生了疲乏感,所以她也沒心思再想更多,在離四女較遠的通鋪角落坐了下來。
那邊的圓臉少女見其坐下後,忍不住嘲諷出聲道:“喲,這不是身份高貴的戚家小姐嗎?不是說我們這些奴婢下賤,不配與您一屋,自己馬上就要離開回家享受富貴生活麼?怎麼這會又灰溜溜被丢回來了呀?”
宋良宵愣了愣,她雖然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但是那嘲諷的姿态和眼神還是看得清清楚楚,這是在與自己說話。這态度雖然不好,但也不算是針對自己,出于下意識的禮貌,她還是朝着對方笑了笑,随後便呆坐着不言不語。
圓臉少女還以為對方還會像以前一樣先是眼睛一紅,然後說一通不冷不熱諷刺诋毀的話,都做好了要與其大吵一架的準備,哪知對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還朝自己微笑,那憋着的一股氣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于是她朝三個同伴郁悶的嘟囔着:“怎麼回事,這是了轉性?還是說又暗自在憋什麼壞主意?”
她身旁容貌最出色那名少女似乎也覺得古怪,不過卻并不怎麼上心,隻安慰圓臉少女道:“蔻兒不用搭理她,都到了這裡大家都一樣,沒有誰比誰更高貴一說。她離開都有三日了,說不定是被上邊那些大人們好好教訓過一頓,這才變得老實的。”
一直聆聽的娴靜少女也輕柔開口道:“萱草說得沒錯,此女脾性有多差大家誰不知道,大家被關在一起不過短短數日,連那些粗使婆子對她也怨言頗多,不管是真老實還是憋着勁要使壞,咱們不搭理她便好。”
年歲最小的少女則跟着點點頭,但是怯生生的目光總忍不住會朝宋良宵那邊瞥。
而宋良宵這會已是完全屏蔽外界一切,沉浸在自己愁緒之中。
她之前一心想着打探消息要回家,完全沒有功夫去思考自己這具身體是個什麼情況,現在也就隻知道對方名字叫戚雲薇,年齡應該不大,和屋内幾個少女差不多,約莫是個不太讨喜之人,至于身份,樣貌,為何會在此處是一概不知。
眼下再看這些突然冒出來和自己穿着統一的四名少女後,她便忍不住的胡思亂想起來:比如是選秀的秀女?又或者被發配苦寒邊遠地區的罪民?還是拉去做某些大戶人或權貴的丫鬟侍女?
各種念頭在腦子裡過了一圈後,很快不靠譜的幾個選項都被她否決了,她們這些少女雖說年輕貌美,但全程都有人照顧,衣衫幹淨整潔,肌膚嬌嫩,手指柔軟白皙怎麼看都不像是被人拐賣又或者被發配的罪民,加上之前那一男一女對自己的态度雖說不上友好,卻也不算惡劣,還有一路陪着照顧的婆子們也不像是被送去做丫鬟侍女的。
思來想去最後隻剩下一個可能——雛妓。
在社會生産力低下的古代,妓女小倌這些灰色産業非常普遍,甚至還能玩出不少花樣,比如為了讨好富人權貴,有人會專門挑選一些窮苦人家年輕貌美的女童,再花大價錢從小進行各種培養成為才藝樣貌兼備的商品,美其名曰“瘦馬”,最後賣給這些富人權貴做妾又或者是做玩物。
眼前所見真的很像是這種情況,宋良宵的心情變得更為壓抑,感覺簡直就是雪上加霜,渾渾噩噩的坐了不知多久,屋子的門又被人給推開了。
兩個婆子再次出現,她們朝着五人說了一句話後,另外四名少女立刻站了起來朝外走去,宋良宵怔了怔也跟着一同走出了房間。
來到房間外她發現原來不止她們這間屋子住着人,隔壁兩間屋子裡也陸陸續續也走出來不少少女,數了數,連同自己在内一共有十五人,每個少女都是容貌姣好,皮膚細嫩白皙。
随後,宋良宵視線微轉,在看清院子裡的景象後她瞳孔重重一縮,比穿越更荒誕不可思議的情緒襲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