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從袋子裡翻出來一瓶紅牛,把易拉罐拉開,裡頭的氣體發出“嘶”的一聲,她歪頭笑着,把東西遞到他跟前,“渴不渴?”
大少爺,面子不值錢。
喝點嘗嘗呗?
江瑤想着,都是花錢買來的,不喝還浪費了。
陳遇就那麼定定的看她笑,面上沒有什麼情緒,不為所動,江瑤輕嗤,想他真是矯情,她把飲料放在嘴邊嘗了一口,然後又問:“還不錯,真不試一下?”
陳遇眼裡情緒終于有點松動。
江瑤見他目光看向瓶口,忽然想到什麼,一下子臉有點熱,她輕咳一聲,慢慢收回了手,不自然的說着:“你要是嫌棄的話,我再開一瓶就是了。”
有些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變了。小時候他們親密無間,共用過一雙筷子,那會兒還沒有分得那麼仔細,覺得沒有什麼,可人終究是會長大的。
江瑤下意識的一個動作,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原來他們都不是幾歲的年紀了。
江瑤覺得無所謂,可能陳遇并不這樣以為呢。
那天他根本不知道江瑤在想什麼,在她收回手的那一刻,陳遇就伸手把江瑤手上的飲料拿過來,對着瓶口喝了一點,半開玩笑的說:“回家的時候少跟鄰居聊那些沒有營養的東西,少吹牛,這事也不許亂說,給我點面子。”
江瑤聽完這話,噗的笑出了聲,想他還真在意這事,一副要罩着他的樣子說:“怕什麼,鄰居會笑話你,但是江瑤不會笑你呀。”
陳遇淡淡的睨她一眼,“剛準備原諒你的,看來還是算了,這一筆記得你不冤枉。”
這就是多嘴的下場,論給自己找事兒幹,誰能比得過江瑤呢?
她小聲嘀咕:“那我原諒你就行了。”
陳遇好笑的回:“也就你能跟我橫成這樣。”
霸王都沒你能折騰。
江瑤低着頭揪自己的衣角,隻覺得一種電流感劃過心頭,像漣漪一樣蕩開,她壓了壓嘴角,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
不說就不說。
反正陳遇也不止這一件糗事。
他不惹她,她也不會跟他對着幹。
江瑤一向有很多的點子,他聽到陳遇說要重重記她一筆的時候,就想到了要怎麼求他原諒的方法。
她點進手機相機,切換到錄視頻的功能,對着前置攝像頭露出甜甜的笑,鄭重的說:“10月18号,現在是晚上十點鐘,距離陳遇打完籃球大概有一個小時左右的樣子,我給他買了十瓶紅牛,作為當事人的他非常小氣,意思大概就是不肯原諒我。”
陳遇困惑的擡起頭,他就那麼猝不及防的入了鏡頭,目光剛巧對準攝像頭,反應過來後,他無奈的笑了,“江瑤,我還沒錄視頻記你黑曆史,你先下手了?”
江瑤反駁:“我哪有記你黑曆史,我這不是看你黑着一張臉,跟工地上的煤礦一樣,我誠心的在跟你做保證。以後絕對不大批量給你進貨紅牛了。”
陳遇露出狐疑的目光,沒想到她這會兒這麼乖巧,突然轉性着實讓人懷疑,他提了個要求:“來,發個誓我聽聽有多誠心。”
江瑤沒有猶豫,腦子靈活的轉着,左手折下大拇指伸出來,認認真真逐字逐句對着鏡頭說:“我江瑤,鄭重發誓,以後再也不捉弄陳遇了,要不然我這輩子娶不到人,陳遇這輩子嫁不出去。見證人,在我後面的陳遇。”
她快速的說完後,往旁邊挪了一下頭,主鏡頭就給了陳遇。
夜晚昏暗的場景裡,背景一片漆黑,人臉在裡邊也有些模糊,但是不影響陳遇好看,他聽完話後别回頭笑了起來,笑得肩胛骨都在抖,随後看正在鏡頭前憋笑的江瑤,他調侃着:“你這發誓跟沒發有什麼區别?”
江瑤笑他:“我就是沒發誓。”
陳遇淡嗤:“你怎麼好意思說出來的。”
“我認真想過了,人的這一輩子說長也不算長,說短也不算短。我爸跟我說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活得開心,活得快樂,所以我想要抓住人生每一個開心的瞬間。”
陳遇不置可否,笑着接話:“所以呢?”
江瑤收斂了幾分笑,想着措辭,一字一字的說:“我的快樂之一,就是玩你。”
陳遇:?
幾秒過後,陳遇有些不确定的問:“你說什麼。”
江瑤表情徹底凝固了,她茫然的視線和陳遇玩味的視線撞上,一種别樣的氣氛正在慢慢升起。
她反複的斟酌剛才說的話,在腦子裡過了無數遍之後,江瑤仿佛看到了小黃畫面。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那麼不正經。
江瑤低着頭,她把視頻保存下來,欲蓋彌彰的轉移話題,“這視頻錄得真好。”
陳遇若有所思,把話題扯了回來,慢悠悠的問:“喜歡怎麼玩,說來聽聽。”
江瑤嘴角抽了抽。
怎麼可以!有人這樣!說話!
陳遇瞧見江瑤臉紅成柿子,氣鼓鼓的瞪他一眼,他低頭笑了笑,也沒再繼續逗她,說:“我快渴死了,我給你兩塊錢去掃一瓶礦泉水給我。”
江瑤冷哼一聲:“你自己去掃不行?”
陳遇語氣堅定的反駁:“不行,你送我。”
“你有病,為什麼要我送。”
那晚,陳遇想了想,說:“意義不一樣。”
江瑤沒接話。
她心裡突然有點煩躁。
是哪個意義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