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的路途中,張牙子将三座宅子的具體情況給姜婉婧說了一遍。
有兩座在界北巷,離皇城近,街道也十分熱鬧,内裡修葺美觀。
還有一座在舊曹門街,離皇城遠,顯得冷清些,街上的鋪子也都是針對庶民,種類簡單,做工粗糙。
姜婉婧聽完,就決定舍棄舊曹門街,自己的生意屆時還是要靠汴京的達官顯貴,離得太遠,出行來往不便。
花了近一個時辰,姜婉婧将兩座宅子看完,最後定下了界北街靠東的宅子。
主要是這宅子離帶有一個池塘,還種有海棠和梅樹,宅子的整體風格有些像江南的構造,姜婉滿意極了,當即就定下了這座宅子。
不過,這宅子讓姜婉婧小小的埋怨了一下,同樣的銀錢,在江甯府可以買兩套。
張牙子說,這宅子還需要清掃一翻,讓姜婉婧過兩天再來,遂姜婉婧先回客棧了。
在回客棧的路上,姜婉婧看見跪在道路一旁的五六個乞丐,姜婉婧戴着帷帽單獨下車了,隔了好一會兒,姜婉婧才重新回到馬車上。
“小姐,你找那些乞丐幹什麼?”葉萩有些不解,若是隻給些銀錢,不會花這麼久的時間。
姜婉婧隻說不久就會知道,沒有解釋。
葉萩也不再追問。
等回到客棧,姜婉婧便沒再外出,而裴欽和白允承也時常待在屋裡,出門的時間甚少。
等到可以去宅子時,姜婉婧着人通知裴欽他們,再見裴欽,姜婉婧竟是有些恍惚,裴欽今日穿的是放榜那日的襕衫,感覺回到當日一般。
不過竟是不怕冷,姜婉婧在原本的衣衫外加了件象牙白的披風,底邊繡着海棠花,而白允承則穿了件厚實的長袍,略顯腫脹。
姜婉婧覺着裴欽真是得了上天的眷顧,有這麼一幅好看的皮囊,如畫中走出來的一般,正如詩中所寫:“公子隻應見畫。”①
整個人顯現出來的獨特的氣質,讓人瞧着此子不凡。
姜婉婧暗自誇完裴欽,又将自己給誇贊了一翻:“我看人的眼光真是不同凡響。”
姜婉婧臉上流露出來的笑讓裴欽的心中咯噔一下。
“走吧,我們。”姜婉婧招呼着裴欽和白允承。
白允承是個閑不下來的主,一路的上一直在那談笑,姜婉婧用同情的目光看向裴欽。
裴欽顯然習慣了,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姜婉婧會時不時的回應白允承,就是着樣的境況,白允承等到了宅子才堪堪停住。
“姑娘不會嫌棄我話多吧。”白允承看見姜婉婧在自己不說話後似是松了口氣。
姜婉婧嘴角抽了抽,心道:“敢情您還有所察覺。”不過嘴上姜婉婧卻不是這般。
“沒有,沒有,你活潑的性子很讨人喜。”姜婉婧不光說,還連忙擺手。
姜婉婧自小外人面前性子沉穩,像個小大人,姜父姜母還嫌棄自己這個女兒太過清冷,看見程芊月,喜歡得不得了,經常邀她來姜府和姜婉婧一起玩。
不過,姜婉婧認為還是白允承更勝一籌。
馬車停了下來,“小姐,公子,到了。”外面的車夫提醒道。
姜婉婧回過神,先行下了馬車。
張牙子已經将宅子的大門開啟,等候在大門外。
“小姐,這是鑰匙,您拿好,小的就先離開了。”
得了姜婉婧的示意,張牙子便離開了。
姜婉婧沒有立即進去,等了半刻鐘,有來了兩個蓄着胡須的中年男子。
他們向姜婉婧行禮:“小姐,就等了。”二人是從城門邊上的客棧趕過來的,在汴京已經有些寒涼的汴京,還冒着細汗。
這兩位姜婉婧在姜家的掌櫃中挑的,先姜婉婧來了這汴京城,穿着褐色褙子微微有些發福的是張宥鐘,還有一個身着青黑色對襟長衫高而瘦的是柳恪謙。
姜婉婧進入宅子,穿過屏門進入外院。
姜婉婧将裴欽和白允承安排在外院的偏房之中,至于護衛們和兩個掌櫃就安排在了倒座房,丫鬟則同姜婉婧住在内院。
之後姜婉婧又找人牙子買了一些雜役奴仆,至此,姜婉婧算是在京城有了落腳之處。
快到午時,姜婉婧吩咐廚房将遷居的第一頓飯擺在了外院的正廳之中,打算與裴欽和白允承一同用飯。
十一月的汴京不比江南,北風咆哮,院中的紅梅呈現含苞待放的樣子,隻剩枯枝的海棠被吹得吱吱作響,讓這冷意更加襲人。
姜婉婧今日穿了一件内裡有絨毛的藕色水紋褙子,小臉因着這冷風有些泛紅,衣領處外露的絨毛嚴實的裹着姜婉婧細長的脖頸,将本就不大的臉稱得愈發的小了,素手也被凍得有些發白。
姜婉婧穿了這身衣衫來到外院。
白允承和裴欽已經落座,就等着姜婉婧了。
“姑娘來了,快做。”白允承招呼着姜婉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主人家,姜婉婧倒是并不在意這些虛的東西。
笑着跟白允承打招呼,對這裴欽也微微點頭。
姜婉婧提起裙擺坐下。
“這汴京的菜色和江南就是不同。”白允承感歎道。
“嗯,看起來是不錯。”姜婉婧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