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聽沒進組幾天,祁川突然生病了。
那段時間路聽在組裡忙得起飛,接到育兒所老師打來的電話,下意識懵逼。老師說祁川有點低燒,讓路聽得帶去醫院挂水。
路聽也以為是普通的感冒,他跟劇組請了兩天假,抱着兒子去醫院看病。
大醫院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祁川好像特别難受,又哭又鬧。路聽抱着小孩坐在走廊藍色椅子上等結果,他用手比着小兔子,哄祁川不要怕不要怕。
“等會兒我們進去打個針,挂個水,聽醫生的,好不好?”
“……”
排了很久的隊,終于輪到了他們。路聽把拍好的片子遞給大夫,憂心忡忡問大夫,沒什麼事吧?
大夫一眯眼,眉頭微皺,
“這孩子……”
“心髒上,好像有一塊陰影!”
“……陰影?!”路聽晴天霹靂。
醫生點頭,又看了幾遍,轉過身,公事公辦說,
“像是心髒病,不過不确定,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
“這樣,我先給你開個檢查項目,你去把費交上,然後去一樓的……”
咚咚咚——
“丁醫生!有人找!”
“哦!來了——”
大夫有事,讓路聽先去交着費。門診室的鐵門開了又關,路聽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裡。
……心髒病!
他抱着祁川就逃了,連帶着那些片子還有未開完的醫囑,全部劃拉到手裡抱走!那家醫院是津港挺厲害的一家三甲,他的行蹤很容易就會被祁家人知道!
路聽的是非觀就是:那是他的兒子,他不能讓祁家發現!萬一再是誤診了呢?萬一不是心髒病呢!
回到公寓後,路聽又問總導演請了幾天假,他又去借了隔壁跟他關系很不錯的姐姐的身份證,跑去津港五環之外的小醫院去挨家挨戶問。
然而事實總與願相違,幾乎所有的醫院,看完祁川的病曆和片子後,都說那就是心髒病。
并且很急,最好立刻辦理住院,接受系統治療。
路聽傻了,陪着他一起來的借他身份證的懿懿姐也難以置信。懿懿姐幫着問醫生,那入院治療,治療費得是多少啊?
醫生給路聽算了一筆數,開出了最後的底線金額,
“小朋友的病是能治好的那種,但是治好了不留後遺症,花費金額肯定要比其餘方案多!保守起見……先準備着一千萬吧!”
懿懿姐回頭看了看,坐在旁邊、抱着孩子的路聽。
這幾天連夜奔波下來,他人都瘦了一圈,原本臉蛋上獨有的嬰兒肥也消瘦了下去,眼眶深陷,身闆瘦成一丁點兒薄。
路聽聽到這個最終确鑿的結果,整個人、都快碎掉了。
……
*
嗖——
高爾夫球打了出去,劃過高空,墜入球洞。
陳青平舉手鼓掌:“不愧是祁總!工作再忙,運動方面從來沒落下過!”
“過獎。”祁聿風望着那球,淡淡道。
陳青平和祁聿風從小就認識,他這一次的網絡劇就是祁家投資的。因為演員們的片酬還沒定好,陳青平特地請祁聿風吃飯,飯後出來打打高爾夫球。
祁聿風對片酬的撥款很大方,合同簽字的也很快。兩個人打了會兒球,祁聿風頂着明媚的陽光,突然問陳導道,
“新劇的選角怎麼樣?”
陳青平詫異了一下,畢竟過去陳青平的劇,祁聿風投資了也從不過問人選。
陳導回答道:“除去男主,女主男二女二都用的以前合作過的演員。”
“畢竟這塊餅也是你祁氏投資的嘛,大家都沖着你祁家投資人的名聲來。”
“不過男主選了一個純新人,現在所有電視劇都快排列組合了,換來換去總是那幾個演員演,我不喜歡!”
“……”
祁聿風擺好姿勢,球杆打球,又是一個球進入了球洞。他望着遠方的天,像是随口說了一句道,
“新人更容易出成績。”
“好好提拔一下。”
……
許助理開車載兩個人去私會館放松,陳青平先下的車。陳導下車後,助理拉上車窗,對身後的祁聿風遞了一個文件夾,
“小路先生把祁川的育兒班退掉了。”
“公司的公寓也退掉,小祁川送到同事林心懿的家裡。對不起祁總,林心懿我們不太好跟蹤。她是有點名氣的網紅,對攝像頭和狗仔跟蹤十分敏銳,每一次我們都被她反偵察進去……”
祁聿風看了看那文件夾,車廂内的空氣溫度瞬間降低了十幾個度。許特助正在考慮這個月的績效會被砍去多少,突然聽見坐在後面的祁聿風合上那文件夾,将它扔回了前面。
似乎有些生氣好像,
“以後他的事情,”
“不必再跟我彙報了!”
*
路聽失魂落魄回到劇組。
劇組的人都察覺到他心情欠佳,總導演突然對他十分關心,他見路聽每天臉色都極差,抽了個時間,專門來開導一下小朋友。
“導演,我能問您件事情麼?”聽完導演長篇大論的從業總結,路聽一點兒都沒進耳朵去。
他滿腦子都是,那一千萬。
片酬還沒定,他想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