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停了停，然後在他相當具有侵略性的目光下突然湊上前去。

“因為我信任你啊哥哥。”

青年嫣紅的唇瓣開開合合，偶爾瞧見一點嬌嫩的舌尖，倏地又躲進了滢白的貝齒之中。

戚聿桉的心情舒緩了一些，他不習慣别人的逼迫與事情脫離掌控，變化極大的弟弟讓他頭一次嘗到了失控的滋味，但這會兒瞧見弟弟難得的姿态，他又平心靜氣起來。

他沒察覺到自己露出了一個笑，“那你更應該相信哥哥的話，而不是來懷疑哥哥。”

他是跟弟弟打起了太極，把在生意場上慣用的那一套，用到了和親弟弟的對話當中。

“因為信任，所以容不得欺騙。哥哥，我再問你一次，我生日那天，你在哪兒？”

“不要撒謊，否則，我不會再信你。”

我盯着戚聿桉的眼睛，下了最後通牒。

至于對戚聿桉的所謂信任，不好意思，早就沒有了。

“就算再問哥哥一百次，答案也是出差，因為事實如此。我無法因為讨好弟弟而撒謊，抱歉小知。”

戚聿桉坐姿很放松，神色也絲毫不閃躲，當我望向他的眼底時，他便坦然地應上目光，半晌，我放棄了審問。

或許，這輩子我都無法從他口中聽到實話。

但沒關系，我還有一招。

“你不是想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嗎？”

我挑了挑眉，放下環抱的雙臂，“那天……我被人……”

剩下的話消失在唇齒之間，我跨坐到戚聿桉的身上，傾身吻了上去。

22

我意外于對方唇瓣的溫涼，好像薄荷味的仙草凍，清爽幹淨。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目的，有些上瘾地品嘗，好一陣後才記起該做什麼。

我的手指剛觸碰到他時，卻在下一秒被狠狠推開。我跌坐在了地上，看着戚聿桉急急地站起身，神色慌亂，連忙用手背在嘴唇上面擦拭。

他的嘴唇好紅，褲子也皺巴巴的，容色再也不複先前的冷靜。

我被推到在地上，尾骨也有點疼，本該生氣的，但看着他這副模樣，渾身的血液洶湧流動，都灌入到一個地方。

“戚知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瘋了是不是！”

戚聿桉朝我大吼，皺着眉，裡面滿是失望與恨鐵不成鋼，像極了曾經每一次教訓我的樣子。

于是，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飛快地疲軟下去。

“我生日那天被好幾個人親了。”

看到戚聿桉陡然變換的神色後，我又繼續說道：

“而昨晚就在家裡，我的床上，再次被人親了。”

我緩緩說完，打掉戚聿桉伸過來扶我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我從小便仰望他。

但是現在，我不想了。

“……怎麼會，誰敢這麼對戚家小少爺！小知你别怕，哥哥一定會查清楚是誰，一定會幫你讨回公道，你别……”

戚聿桉說着說着頓住了，他像是突然想到關竅，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所以……你以為是我？”

聞言，我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戚聿桉的演技着實出色，但哪怕他能騙過世上所有的人，也騙不過我。誰叫我從小便愛當他的影子，最喜歡在角落裡觀察天之驕子般的哥哥了呢。

“再做一次不就知道了，讓我用屁股量量尺寸就知道了。”

我笑着開口道。

戚聿桉閉了閉眼，像是不敢相信這種荒唐粗俗的話會從我口中說出。

“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也知道你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小知，你冷靜一點，你放心，哥哥一定會找出那個人的！你還有錢嗎？卡裡錢夠不夠，哥哥給你轉。我一定會親自把人交到你手上，任由你處置！”

他努力安撫我。

我聽完簡直啼笑皆非，戚聿桉是不是忘了，我們從來都沒有過兄友弟恭。

這是在幹什麼。

心裡不僅毫無波瀾，那枚名為懷疑的種子有了破土而出的趨勢。

我笑戚聿桉聰明反被聰明誤，按照他平時冷酷無情、恪守戚家秩序的大家長的形象，是決計不可能說出這些話的。

比起這些溫情關心的話，他更有可能說：

你就是這麼給戚家丢臉的？

為什麼隻會招惹不入流的阿貓阿狗？

你這麼廢物還能幹什麼？

我都能想到他的神情、語态、以及接下來會怎麼處理。

無論哪種狀況，都不會像是現在這樣惺惺作态，令人作嘔。或許他還以為自己演技天然，能把我哄騙得痛哭流涕，感激涕零。

不可能的。

我比戚聿桉自己還了解戚聿桉。

但隻要他不承認，我沒證據，哪怕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嫌疑，都隻能藏在心裡。

當然，就算是百分之百，我也不能耐他何。

隻是打算灰溜溜地從戚家離開，從此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