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聿桉眼底墨色愈發濃重,似醞釀着雷霆風暴,我等着他的爆發,但半晌,他眸底重歸平靜,無奈一笑道:
“是怪我沒有陪伴嗎?好,那麼從現在開始,我一定天天陪你,你想做什麼都陪你。”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什麼是多餘,冬天的蒲扇,夏天的棉襖,還有攢盡失望後遲來的殷勤。如今戚聿桉說的這些話,就多餘到令人發指。
我搖搖頭,想讓他别自作多情了,但被嗤笑的薛離聲打斷。
“他需要你陪嗎你就忝着個臉。”
爽,沒想到薛哥無差别攻擊,火力這麼猛。
我在心裡真情實感地為他鼓掌,并希望他再接再厲,勇創佳績。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不如讓小知自己選,沒被選擇的人自動退出。”薛離聲掃過每一個人的表情,又看向我。
“小知,選吧。不選的話就是四個人。”
好你個薛離聲,竟敢威脅我。
你這麼有自信,是覺得我一定會選你嗎?
我偏不!
——那是不可能的。
比起四個人那當然還是一個人好應付得多,戚聿桉這傻逼東西,我看見他就想起這些年傻逼的自己,是萬萬不可能選擇的。
陸洄個沒種的家夥,聽風就是雨,就在他面前被薛哥帶走這件事,我能記一輩子。
段铮然太認真了,我實在承受不起,更不想面對失望的叔叔阿姨。
綜合考慮下來,竟然隻有薛離聲最合适。
能跟戚聿桉抗衡,還沒有爹媽束縛。但我是真怕他啊,一想到以後要跟他日夜相處,就打哆嗦,跟被班主任二十四小時監控似的。
幾雙眼睛都期待的盯着我,段铮然按捺不住地催促我:“選吧選吧,我們年齡相近愛好一緻,你想幹什麼我都支持,我去考古十天半個月都不在家,你可自由了。”
我心中一動,說的有道理啊。
我不由得朝他那走了一步。
接着又聽陸洄道:“小知你别聽他的,他那副聽話的狗樣都是裝的,就是吃定了你心軟。你選洄哥,我也隻比你大了兩歲,沒有代溝。而且我爸媽特别開明,他們早就知道我喜歡你,每天都問我追到你了沒。”
什麼?洄哥都跟父母出櫃了???怎麼一個字都沒透露過??
我被震驚到瞪大眼看着他,在别人眼中就是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段铮然不爽地喂了一聲,怒視陸洄,“你什麼意思,拉票就拉票,你踩我做什麼。小知我給你說,娛樂圈是個大染缸,魚龍混雜的,天天你光看他绯聞都看不完,一天接十個電話被罵離她們哥哥遠點。”
“戚知,聽從你的心。選什麼我都會護着你。”
當然,隻能選我。
薛離聲在心裡補充道。
“小知憑什麼要你護着!一天天就知道裝模作樣,我們還會欺負他不成,要你在這兒裝好人!”
段铮然現在跟個瘋狗似的,見誰咬誰,陸洄也隐隐聽出薛離聲話裡的味兒不對,這不是在把他們所有人都踩了嗎?
他轉頭看向薛離聲,揮起拳頭就揍了上去。
自打來這兒,一直明裡暗裡給小知上眼藥,妥妥一心機綠茶屌,真以為他沒發現呢?
段铮然見陸洄揍人,他驚了一下,想要拉架。但陸洄把他當同黨一塊兒給揍了,段铮然想起對方剛才踩的那些話,也怒了,“操”了一聲,加入了戰局。
我看着三人混亂的場面,默念一句阿米豆腐。
感覺現在是個好時機,就想偷偷溜走,登機時間還沒到呢,隻要我上了飛機,天高任鳥飛,誰能找到我。
一步、兩步、就在我快要成功時,一直作壁上觀的戚聿桉開口道:
“弟弟想去哪兒?”
該死!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我停住腳步,打架的三人也停手了,齊齊轉過來看我。
我尴尬地笑笑,“沒去哪兒啊,我活動活動身體。”
說完做起了廣播體操,自言自語道:“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戚聿桉一副了然的神情,對他們幾個攤了攤手,“看吧,這就是我為什麼找你們一起的原因,根本看不住他。他就像條魚,随時想着溜走。”
薛離聲臉上還帶着淤青,邊扯領帶邊向我走來,“讓你選我就這麼難嗎?打不得罵不得,那就用别的方式讓你漲漲教訓吧。”
陸洄扯了個笑,嘴角破了皮也不影響他的帥氣。
“我同意。”
我被逼得連連後退,扭頭看去,戚聿桉也解開了幾顆襯衫扣子。
隻有段铮然,特别難過地看着我,一動不動。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這樣,不久前昏迷時經曆過的場景再次出現。
還沒有居住過的新家裡,寬闊柔軟的真皮沙發上,我被他們群起攻之。
一整個下午,我都在輪流迎接客人,杯子裡的牛奶已經多的溢出來了,每次都會湧出大量液體順着杯體往下流,再想要的人不得不先倒出一部分,再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