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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薛離聲穿着浴袍出來時,戚聿桉已經走了。
據陸洄說,對方今天翹了個大會,現在得回去收拾爛攤子。
他跟段铮然也都已經穿戴整齊,重新變得人模狗樣。不知道還留在這兒幹什麼。
我看着他道:“你們怎麼還不走?”
陸洄被問得怔愣,然後摸了摸鼻子,“好好,這就趕我走了,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說着拉起悶頭拖地的段铮然,往門外走去。
段铮然手忙腳亂地把拖把放下,邊走邊喊道:“那我明天也來,小知你等我。”
我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天天應付他們跟996有什麼區别?
絕對不能這樣,于是我在讓薛離聲拖完地再滾出去以後,把戚聿桉拉到了我們已經很久沒動靜的,四個好朋友的群裡。
四人兄弟群正式變為五人苟且群。
我在群裡甩了個排期表,周一到周四,誰想哪天自己選日子。
周五想來我家來我家,來了就一起,周六周天我休息,誰來都不好使。
我沒有跟他們魚死網破已經是最好的結局,幾人默不作聲地就把表格填了,效率之高,令人驚歎。
段铮然周一,陸洄周二,薛離聲周三,剩下忙工作的戚聿桉最後隻能填周四。
而今天剛好是周五,我可以睡很長很長的一覺。
買的機票早就過了時效,那班載着我自由的飛機已經起航落地,應該有很多向往大海與獨立的人嗅到了海城的風。
無法成為其中一員,讓我感到怅惘,但如何過好明天才是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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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兩天,我在家睡了個天昏地暗,基本睡醒點外賣,吃完繼續睡。身體裡這段時間缺乏的覺報複性地回歸,随時随地都是困的。
他們幾人默契地沒有打擾我,這讓我的心情平靜不少,久違地感到了平和。
日子先這樣過吧,有吃有喝有錢有時間,每晚還有不同的人陪我睡覺,有什麼不滿意的?我自嘲地笑笑,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生活,我還在這矯情,真是好日子過夠了。
我甩開遊戲手柄,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了兩度,披上毯子窩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掙不脫的薛離聲,罵不走的陸洄,動不動就哭的段铮然,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那麼多眼淚,還有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戚聿桉。
我可真是萬人迷啊。
媽的。
别人萬人迷都是衆星捧月,就我被強制被掌控還得自我安慰,上哪兒找這麼窩囊的萬人迷!
我踢開毯子,狂捶沙發。
咚咚咚的幾下,真皮沙發被我吹得凹陷又很快複原,我得向沙發學習。
任憑外界千錘百煉,我自巋然不動,複原能力超強。
但人又不是沙發,人有思想有感情,血肉之軀一點磕碰就會留下痕迹。
有的事就不能深想,越想越委屈,我躺在沙發上眼眶濕潤,感覺馬上就要哭出來,這還得了!
我趕緊止住淚意,吸了吸鼻子,直接旋風起身盤腿坐下,支着自個兒的下颌,開始思考怎麼能讓自己痛快點兒。
首先,這幾個人我是擺脫不了了,獨自離開京市不可能,pass。其次,選個人跟我旅遊,應該行,這樣一來一段時間隻用面對一個人。
我是天才。
泡吧、賽車也已經很久沒玩兒了,可以撿起來。直播也好幾天沒播了,請假條還在主頁挂着,說的隻請一天假,這都好多天過去了。還有什麼呢……對了,還可以KTV、打麻将,等等!這不是和我之前的生活一樣嗎?
除了多了幾個男人陪我睡覺,沒什麼改變啊!
我感覺自己發現了華點,越想越是這麼個道理,平常該跟他們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啊,痛苦個雞毛啊!都是好兄弟,上上床怎麼了!
哪天都不想跟我上床了,大家不就又恢複成純潔兄弟情了嗎?
好好好,就是這個安慰方向,我把自己說服了,此刻情緒前所未有的高漲。
興沖沖地打開朋友圈,看有沒有人叫喝酒。
隻能說我的朋友圈确實不怎麼正能量,最新的一條從下劃拉,看不到頭,全都是叫喝酒的又或者三缺一,小帥等小美。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晚上九點,正是收拾一番出去享受夜生活的時間。
遂在刷出的第一條朋友圈下評論:兄弟留個位置。
對方回的很快,比了個ok,說十點的局,還有三個漂亮妹子。
很難想象,我在聽到三個妹子時内心毫無波動,腦子裡想的隻有酒不好喝,我必馬上換下一場。
我正要放下手機,戚聿桉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我挂斷,他再打,我再次挂斷,他锲而不舍。
我按下接通,語氣很是惡劣,“你最好是有正事兒找我,我現在忙得很。”
戚聿桉冷冽的聲音傳來,“不會是忙着去酒吧找漂亮妹子吧?”
我一驚,不是,戚聿桉怎麼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