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稍等,一會兒給我回複。
挂掉電話,我就美美開等。
至于為什麼不打給戚聿桉,本來我就在公司挂名,天天上個班自己管自己,這不把自己管成了這樣。
但讓我到戚聿桉臉皮子底下待着,讓他管我,我更不樂意。
平時就管的夠多了,見也見煩了,再上班也被管,我得煩死他。而且在公司就是上下級,我才不樂意低他一頭。
我起床洗了個澡,出來時發現薛離聲已經給我打了個電話,我連忙回撥了過去。
“是不是工作有消息啦?”
薛離聲“嗯”了一聲,“去科大當輔導員怎麼樣?最近正好有職位空缺,距離咱家也不遠,開車二十分鐘就到了。”
我想了想,非常痛快地同意了。
大學校園,書香之地,多麼适合陶冶身心,對于我這種糊塗過日子的簡直不能更友好。
得到我的答複後,薛離聲去幫我安排入職時間了。我在床上打了個滾,興奮半天又開始焦慮,馬上就要上班了,好想去旅個遊啊。
人就是這樣,當你自由時不會覺得外面多麼可貴,因為知道自己有選擇的權利。而即将被框住時,就莫名感到壓抑,好像套上了無形的枷鎖。
不管怎樣,我去上班這件事還是得到了一緻贊成。他們都覺得我這樣熬夜,遲早把身體熬壞,但畢竟每天又睡夠了那麼多時間,除了作息混亂,也沒别的大問題。
因此不知道怎麼勸,這下我主動要求去工作,自然求之不得。
樹上的蟬鳴吵鬧了一整個夏,轉眼間,八月末了,我參加完學校舉行地輔導員入職儀式後,就開始燥候幾天後的新生入學。
第一次正式上班的我,期待和幸福遠大于成為社畜的苦悶,隻想着大展拳腳大幹一番大——失所望。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單以為輔導員清閑事兒少,沒想到開學忙成了狗。不僅要處理一大堆材料,還要跑上跑下,對于腦力和體力是雙重考驗。
一天下來,腰酸腿軟的,一下班立刻回家躺在了沙發上,薛離聲回來後,我忙不疊地讓他給我進行了一番全身按摩。
而這種苦日子還有一天,我還不能撂挑子不幹。
剛入職就跑路,哪怕賠得起錢,也丢不起這個臉啊。
“往下按,對對對,就是那兒。”
我閉着眼指揮薛離聲,他手勁兒輕重到位,從背按到腰,那叫一個舒坦。
“嗯……好舒服……再重一點……”
我不時哼哼唧唧,薛離聲的手按着按着就變了味道,老練的手法讓我有些意動,我掩飾性地咳了下,“好了好了不用按了,你去做飯吧。”
我撐着身體就想起來,薛離聲攥着我的東西笑道:“小知都這樣了,怎麼能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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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勞累太過,以至于第二天腦中響起時,我整個人都腰酸背痛像被誰打了一頓,簡直痛苦至極。極度的困意和疲憊讓我根本起不來,“不想起不想起,不想工作……”
我抱着被子嘟嘟囔囔,薛離聲正在穿衣服,聞言淡淡道:“我幫你把鬧鐘關了,你睡吧。”
聽到這句,我蹭地一下彈了起來,“誰要你多事!”
我罵罵咧咧地開始換睡衣,薛離聲這種人得虧是個同性戀,要有孩子不得養廢了,世界都能掀翻了。
我們倆的工作地點在兩個不同方向,于是各自開着各自的車,分道揚镳。
我趕到學校時萬幸打上了卡,便開始了一天的牛馬生活。
中午食堂裡吃完飯,我在校園裡胡亂溜達,我正熟悉工作環境呢,被人從背後叫住了。
“同學你好,請問你知道南區二号樓男寝在哪兒嗎?”
聲音還挺清澈,我轉頭看去。
穿着黑色短袖的少年斜跨着米白色書包,耳朵裡塞着airpods,眼眸清澈明亮,下颌的線條瘦削而淩厲,混着少年氣和棱角,整個人酷帥中透着青澀,有一股特别的氣質。
我偏了偏頭,莫名覺得聲音有些熟悉,但我确認這孩子的臉是沒見過的,于是隻當好聽的聲音都是相似的。
我被他的外貌驚豔到挑了挑眉,随即想到他問的話又笑了出來,“我不是同學,我是老師。二号樓是吧,你直走看到一個花壇後往左走就是了。”
他有些尴尬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老師,我剛背後覺得你挺年輕的,對不起啊。”
這男孩兒的性格倒不像我想的那麼冷,有點反差萌的感覺。
我佯怒道:“什麼意思?正臉覺得挺老是吧?”
對面少年漲紅了臉,瘋狂擺手,“沒沒沒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老師正臉看起來更年輕,要不是您說,我以為也是新生。”
被拍馬屁誰不高興啊,更何況還是一個看起來根本不屑讨好人的酷弟弟,我笑眯了眼,“不僅學習成績好,情商也很高,你肯定有大出息,老師看好你哦。”
誰料少年就那麼直勾勾地盯着我,不走也不應聲,把我看的渾身發毛。
我尋思這孩子是不是精神上有什麼問題,隻想趕緊溜,别一會兒無差别攻擊把我給刀了,“老師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趕緊叫住了我。
“老師,我是你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