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是四月十七生的,是春天,到現在過去五個月,轉眼便是秋。
今天要帶着桃桃去小水村找老秀才取名字,兩個爹起了個大早來準備東西,爺爺奶奶也早起做早飯,隻有桃桃和小姑姑,還在呼呼大睡。
五月是個分水嶺,小孩子從五月開始便能坐了,隻不過是一小會兒,就讓全家高興的不得了。
桃桃五個月了,也長開了,粉粉嫩嫩的就像個水蜜桃,沒有白起小名。尤其是眼睛,跟秦朗月一模一樣,大大的,水汪汪的,看見人就笑成小月牙。
秦朗月估摸着桃桃醒了,怕他睜眼看不見人就哭,所以提前守在了他身邊。
全天下的小崽兒都一樣,一睜眼,是爹爹,先哼哼兩聲。
秦朗月輕輕地将桃桃抱到懷裡,給他換下昨天晚上的小肚兜,穿上今天的小衣服。
桃桃的衣服小小的,他人也軟軟的,不好穿,秦朗月耐心的找袖子,找褲腿,小桃桃也安安靜靜的吃拳頭。
“诶呀,我們桃桃又吃手手啊。”秦朗月剛給桃桃挽好褲腿,便看見小嘴巴裡含着小小的拳頭,濕淋淋的,不是口水是什麼?
被爹爹說了,小桃桃還咧嘴笑,嗚嗚哇哇的說了好一通,秦朗月聽不懂,點點桃桃的筆尖算是回應。
“嗚嗚哇哇,拉不噜。”小桃桃被點了鼻子,更加高興了,在秦朗月懷裡竄啊竄,還把手手伸到爹爹面前讓他也嘗嘗。
秦朗月才不吃他沾滿口水的小手呢,用帕子給桃桃擦幹淨,抱着他出去找奶奶,還是吃奶奶給桃桃做的米糊糊吧。
把桃桃抱到堂屋他爹懷裡,秦朗月去廚房給桃桃端他的米糊糊。
其實就是米湯,隻不過阿娘把粥熬稠,米湯也濃而已,對于以前隻喝羊奶的桃桃來說,簡直是驚天的美味。
桃桃有個專門的小碗,是梅時淮去鎮上特意給他買的,上面有兩朵小桃花,粉嫩嫩的,一看你就是小孩子用的。
小碗裡半碗米湯,已經不燙了,秦朗月拿桃桃的小木勺子攪了攪,讓梅時淮喂。
梅時淮一手抱着桃桃,一手拿勺子喂他,有些不順手,更何況桃桃吃一嘴就要扭一扭,不好抱。
梅時淮抱緊了怕勒着他,抱松了怕摔了,拖拖拉拉的喂不了兩口。
秦朗月吃早飯專心,沒有理他們父子倆,桃桃小嘴叭叭叭的動換,他爹也讓他吃不着。
“啊!”
桃桃急了,拿小手去搶勺子,梅時淮趕緊把勺子拿遠,不讓他碰。
“啊!啊!嗚。”搶不着勺子,桃桃更生氣了,小嘴一癟就要哭。
“奶奶喂,奶奶喂,你個笨爹,讓我們桃桃吃不着飯。”阿娘接過梅時淮懷裡的桃桃,還把桃桃的小碗拿到自己面前。
還是奶奶厲害,一勺接一勺,桃桃小嘴巴就沒有閑下來過。
吃過米湯,桃桃的早飯還不算完,一炷香後還要喝半碗羊奶才行。
于是梅時淮和秦朗月就在家裡多留了一段時間才帶着桃桃出門。
桃桃已經五個月了,沒病沒災的長的挺好,白白胖胖的招人喜歡,這說明小崽子能夠存世了,可以取大名了。
沿着河的幾個村子有兩個秀才,在德高望重的是小水村的老秀才,已經六十多了,身子骨倒是很好,還在幫着村裡的小孩子們取名字。
去小水村要經過一座橋,梅時淮背着筐子,怕腳下滑摔了桃桃,便讓秦朗月抱着。
桃桃最喜歡爹爹了,在爹爹懷裡就忍不住和爹爹貼貼。
“阿加,哇,安安嗚嗚哇。”
“嗯,這個是橋,石頭橋。”
“啊呀!”
“對,這個叫做水,河水。”
“鴨鴨。”
“沒有鴨鴨,桃桃,沒有鴨鴨。”
父子倆說話,誰也聽不懂誰說話,但就這麼聊起來了,兩個人還挺高興。
梅時淮護在秦朗月旁邊,想笑也不敢,便在旁邊做鬼臉逗桃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