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初伏前,蕭褚安輪回盡體内一遭血。
決明子擦着面具後細汗,出了房門便對着沈硯柏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家公子日後休養好體魄,活到個八九十不成問題。
縱然萬千種種疑慮未解,但這一刻,蕭褚安隻是他久病得愈的愛人。沈硯柏如釋重負,自肺腑興奮喜悅!
他在床沿守等許久,直到日落西山,蕭褚安終是有了醒來迹象。他睡顔蹙眉不安,不時地一陣夢呓亂語,像是飽受折磨與痛苦。
沈硯柏舀着溫茶喂他潤唇,試圖撫平那緊皺的眉心,伸手還未觸及蕭褚安便睜了眼。
“褚安?你醒了!”
蕭褚安兩眼無神怔愣了許久,恢複清明後緩緩聚焦看向他,“硯柏……”
沈硯柏應着,放下茶水想扶他起身,卻不料被蕭褚安一把摟住,救命稻草般地抱住他。
沈硯柏心驚,待反映過來去撫那腦袋輕吻他,“褚安,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好了。”
蕭褚安深埋他頸間,眼眶有些濕熱。他真的告盡了過去衆醫者所言,掙脫了将他束縛二十多年的黑暗穹廬。原來他還不算那個被蒼天遺棄的人,老天還是寬待了他,讓他得獲新生……
他勾上沈硯柏脖頸,尋着他唇去sw。
淚是不自主流出的,順滑的像風吹即落的秋葉。他去品嘗沈硯柏的味道,ttztdsg,不吝啬dfctnsy。
他有了用後身去愛這個人的勇氣,願意用一切彌補給他帶來的缺憾。
沈硯柏擦拭他眼尾淚痕,捧着那臉含情深吻。他心中思忖,自己為什麼會是沈秋,蕭褚安又為何要是程安王,若兩人隻是山野平民,是不是他們的相遇就會簡單點,沒有那麼多纏夾不清的彎彎繞繞。
二人csnhjc,淚水也一同滴落融合。像是要道盡各自心中苦楚,wt得都xm起來。
他們sw得發h,ksjndfc“zz”聲。hxjrjbcqx,一絲lb地想要htrf。
言語似是無法道盡心中愛意,隻尋着身體本能fyqydfqmjc。他們jjrh,mbkf,像不知天地為何物,ssjz。
歇養了三日,蕭褚安漸覺精力充沛。二人早将包袱收拾好,柳文徽已在來滇途程,估摸明日晌間就能到達,隻待幾人碰面會合便可即刻啟程歸去。
給蕭褚安喂了固元湯,沈硯柏便退出房門想讓他多歇片刻。想起明日就要離開南滇,臨行前他想好好答謝決明子一番。
此次替褚安療病,決明子分文不取亦不要好處,隻是命他們開墾後山的荒地種上藥草,便于摘採入藥救治更多患人。
此舉,是為先生大義。
此刻申時,沈硯柏忘了決明子這會兒多半在休憩。他敲了敲格門便推入而進,映眼的便是摘了面具沒有一絲防備沉眠夢鄉的決明子。
沈硯柏驚詫,原來那副面具之下藏得竟是被火焚燒斑駁的半邊臉!詭異的好奇心使他趨近,随着距離間縮,當看清那張完整的臉,他大驚失色!
決明子察覺動靜驚醒,他席坐而起豎耳聽了聽,遂拾起床側面具重又系了上去,有些不耐被擾醒了夢鄉“你來幹什麼?”
沈硯柏僵在原地,像是被雷電擊中——神情驚懼又惶恐。
決明子久不聞動靜,估猜可能是自己這張臉吓着他了,剛要出口安撫兩句,便聽他遲疑地喊了一聲“姜叔伯”!
決明子愕然失色,愣了兩秒便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居然知曉他的姓氏!
沈硯柏顫聲,“姜叔伯,我是沈秋!沈秋啊!!”
“沈秋……沈秋……”決明子輕聲喃喃,遂記憶回朔想起往昔,心中不經疑雲翻騰,“你是沈敬的兒子沈秋?!”
“正是晚輩!”沈硯柏心緒情激,他沒想到決明子竟會是當年同父親交好的摯友——姜峰!那場大火将沈家燒了個片瓦不留,他以為除卻自己所有人都難逃一死,沒想到雲遊借宿他家的姜叔伯居然也活了下來!
“沈秋!你是沈秋!!”決明子在不可置信中遂豁然開朗,他攥着沈硯柏兩臂猛得擁入懷中,朗笑着激越道,“賢侄!我的好賢侄你居然都這麼大了!”
“姜叔伯……!”
決明子渾然神變了個人,向來不近人情的一面倏然消散。他拉着沈硯柏落座八仙桌旁,摩挲着已然青澀成人的小沈秋,“好賢侄,好賢侄!你我這輩子沒想到還能活着相遇!”
沈硯柏心下感慨,世道變遷太快,皇室相争民衆受難,不過屈指光陰間,卻已改朝換代些次。他能在那場攪入權謀的争鬥中活下來,又在程安王的庇佑下年長至此,已是極幸!
卻不知姜叔伯是如何逃出那場大火,見他面容盡毀,疤痕蔓延頸下,隻怕當初沒少受盡痛苦與折磨!
“叔伯…你的臉……”
決明子重歎口氣,似有些不願提及,“當年那火來得實屬突然,深更半夜燃起…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我當時被熏煙嗆醒,出門一看正房早已被火海吞沒。我隻能顧及自身從側門逃離,是不幸火星濺燃到了衣襟着物燒了起來,我這雙眼也跟着……”他話未說完,可沈硯柏卻了然。
決明子續又追問,“賢侄,你又是如何安然脫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