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地方一定不能離祭台太遠,等北方五星連成一線之時,我也來得及跑回來找秋荑。
郢都城也不合适,屈雲笙貴為郢都一枝花,名聲實在太大,指不定就被誰認出來了。
思來想去隻有一處最合适,那天車夫拉我上山來時路過一個林子,隐隐能看見草屋數間,車夫還歎道:“公子,我以前做獵戶的時候還在那裡住過幾個月,大家來來往往,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聚在一起,天南地北聊天喝酒,也算是苦中作樂,不過眼下是禁獵期,裡面恐怕都積了幾層灰了。”
我走了起碼兩個小時,才在盈盈月光下望見那稀稀拉拉的幾間茅草屋,我觀察了好一會兒,确定四周沒有大型四腳獸,才踩着破破爛爛的石階往那幾間茅草屋走去,走的近了,才發現何止是起灰,這裡差不多成了蜘蛛的巢穴,大門處都成了盤絲洞。
我撿根樹枝挑開蜘蛛絲,推開沾滿灰塵的木門,木門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我往裡一瞧,四處昏暗,什麼也看不清,幽黑的木屋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更加詭異,老子倒吸一口涼氣,退了出來。
但,回去又是九死一生。
公子玦一定會死命撺掇我和百濮王決戰,秋荑那厮之前還說會幫忙,結果一出事跑的比誰都快,也是,我不過是他的第二隻小白鼠,小白鼠在科學家面前談不上人權。
我心下一狠,便再次踱步走了進去,為了防止野獸聞着味兒尋來,我還是壓抑住恐懼把門給關上了。
門一關,屋子幾乎看不見一絲光,我摸着門邊蹲下來,坐在地上,倚靠着木牆閉目休憩,這幾日被子玉折磨的狠了,放松下來沒多久,瞌睡蟲就找來了。
睡意襲來,誰還管得了那麼多,就這樣一閉眼一睜眼,便睡到了天亮。
屋外的光線透過縫隙鑽進來,打在我臉上。
我睜開雙眼,隐約間看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前面晃動,隐隐有股腥臭味,我還以為自己花了眼,舉手搓了搓眼睛,那黑乎乎的東西猛一晃動,就跳出了兩步外。
我猛一激靈,張大眼睛,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大腿很疼,老子沒瘋,眼前這個東西确實不是幻覺。
那黑東西龇牙咧嘴沖我哈着氣,我偷摸瞟了一眼四周,木屋的一角有個洞,這玩意兒應該是從地下洞裡爬進來的,屋内有一些四散的白骨,還有鹿皮,鹿皮平整地鋪在地上,好似一個床榻。
他全身赤/裸,骨骼較小,肌肉卻異常發達,雜亂的黑發幾乎長到了腰間,幹枯毛躁,滿面黢黑,兩隻小眼睛發出駭人的利光,好像看獵物一般看着我,手裡還握着一隻削尖了的木棍,尖上挂着一撮帶血的毛。
我如墜冰窖,蒼天,中獎也不是這麼個中法啊!!!
但我就算吓得手腳發麻,也沒忘了去摸包袱裡的那把劍。
那如人似獸的黑小子見我摸劍,又退了兩步,也開始緊繃起來,将手中的木棍掉轉頭,将棍尖對準了我,發出嘶嘶的叫聲。
我退無可退,隻有應戰,也半蹲着和他對峙,“嘶嘶”嚎了兩聲,為自己壯壯氣勢。
和子玉對練了幾日,我明白一個道理,很多時候,後退隻會死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