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琰上手很快,熟練的樣子連他身後這幾人都沉默了……如此突發的情況,他們都沒反應過來。
周臨與内心翻滾,藏在身後的手掐了自己一下,他努力憋住笑,很想對江東琰說:哥們,行啊,你真能憋啊,竟然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
就算被打,他等會也要說。
江東琰這聲“哥”一叫出來,雖然大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也大緻能猜到,雙方肯定是打不起來了。
不過,就是聽他這罕見的語氣,有點讓人難以接受平時他那高冷學霸的人設——今天,徹底崩塌了。
被他們突然打斷後,将要踹下去的男人因為腳用的力氣太大,又剛好被強制中斷,所以在收回腳的同時,力量帶着身體,腳下打了一個踉跄,差點向後摔倒,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意識到自己在這幫小毛孩面前出了醜,擡起頭就氣勢洶洶地要往他們這邊走來。
男人被自己這一腳反射懵了,反應過來時,看到他們中有人在努力憋着笑,賭氣似地罵了一句:“他媽的,找死啊!”
男人見他們笑得越發肆無忌憚,他越想越生氣,就他媽這幫小毛孩!
“還笑!”
他鼻孔一噴氣,表情兇神惡煞很嚣張地朝江東琰這邊走過來。
葉霖見狀,眉頭微皺,随即朝男人擺擺手,示意他不要這麼沖動。
“你們是?”葉霖摟着旁邊的女孩,饒有興趣地看着這群乳臭未幹的大學生。
“哥,我們剛剛從那邊過來,”江東琰向前微微彎腰,他腦海中已經在快速回憶從小學至今看過的電視劇裡谄媚的人是怎麼笑的,語氣真誠道,“剛剛那邊有人在欺負貓,我們路過的時候有人報警了,這段時間不是查得嚴麼,警車等會可能會經過這裡,我怕警察會發現哥,所以過來跟您說一聲。”
那輛顯眼包法拉利可是拉風得很。
江東琰表現出擔心又緊張的樣子,同時又裝作很害怕,不斷地往他指的那個方向看去。
幾人站在他後面也露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不會是——”你們報的吧?
還沒等葉霖說完,江東琰又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搶在他前面道:“哥,你戴的是‘深淵’耳機嗎?昨天晚上的發布會我看了,本來也想買的,但是太難搶了,哥這麼厲害搶到了,不知道這耳機是不是真的那麼神奇,像他們說的那樣可以聽懂動物講話。”
其他人聽到江東琰這一番話:“……”很明顯的捧殺嘛,真當這男的是傻子?
葉霖被捧慣了,江東琰這一番話簡直就是踩在他心尖兒上說的,貶低自己捧高别人,他可是專挑他的軟肋。
一時之間葉霖被說得虛榮心四起,他也沒有再管這人說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剛剛要說的話也忘了,他嘲諷地笑道:“我怎麼可能搶,這是開元送的。”
“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怎麼會在這呢?哥要想試,動物園裡動物不是更多嗎?怎麼會選路邊的流浪狗,它們接觸的人不多,應當試不出什麼……”江東琰依舊是一副彎腰的姿勢,這給了葉霖極大的放松感。
“确實試不出什麼,要不是我爸——”葉霖口無遮攔,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哎,不對,我跟你們說這些做什麼。
“是,哥不該跟我們這群人說,我估計警察快來了,哥快走吧,不然被發現就不好了。”
江東琰話音剛落,不遠處就響起了警鳴聲,隔着很遠,依舊覺得急促而刺耳。
“草,”葉霖看向還沒有出現在視野的警車,視線再次回到他們身上,“還真是,謝了,我可不能給我爸惹麻煩。”
幾句交談間,衆人發現,這霖哥家雖然有錢,但是不學無術,經常跟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不過,他也就隻敢在小範圍内活動,不要搞出太大的動靜就行,由此看來,他的父親也必然是一位正向的公衆人物,所以葉霖才如此怕警察。
他留給他們的信息太多了,兩千多萬的法拉利,車牌号寓意這麼好,名字中有“霖”,父親可能是正面人物……這不妥妥在衆人面前裸奔嗎?
“哎,哥——”
那幫人跑得快,江東琰沒有叫住他們,他直起腰,眼底的讨好淡去,又恢複了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衆人看着他們逃跑的身影,不知道還追不追得上。
警車來的時候他們到警局做筆錄,等一切都解決完後,衆人才松了一口氣。
周臨與拍了一下江東琰的肩:“兄弟,你行啊,從來不知道你——”
江東琰轉過頭,一臉你再說就給我滾的表情看着周臨與,剛剛他演得實在是太累了,短短幾句話像是要把他的腦袋瓜子給搜刮幹淨,最關鍵的是自己的形象在大家面前——徹、底、崩、塌、了。
他冷淡道:“沒洗手,别碰我。”
周臨與知道他這個尿性,把手挪開,不過他還是嘴欠地把後面沒說的話補全了,之後,江東琰也懶得再理他。
“我們先去寵物醫院吧,感覺它們傷得還挺重的。”
梁祝和沈釉白各抱着一隻,小狗受的傷不重,反而是大狗的身體忍不住抽搐了一路,嚴重到嘴角已經開始滲出血,但它還是低着頭,努力保持安靜,不給别人添麻煩。
江東琰回頭對梁祝說:“上來吧,我們去醫院。”
梁祝趕緊點了點頭,刻意躲避了他的眼神:“好。”
江東琰是本地人,所以對江海市比較熟,搜了目的地後,他騎電動車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跟在後面。
他有些郁悶地看着前方的路,想到剛剛梁祝刻意閃躲的動作……
……
等大家從寵物醫院出來的時候,兩隻狗都已經包紮好了,大狗的情況比較嚴重,後面是生是死看它自己了。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半邊天都是絢麗的火燒雲,絲綢一般繞了半邊天,梁祝低頭看着懷裡被照得紅彤彤的小狗,小狗朝她嗚咽地叫了幾聲,雖然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是那叫聲不是恐懼,也不是害怕,而是釋放,一種感情的釋放。
另一隻大狗被沈釉白抱着,她一路上都不敢動,僵硬的樣子被林昭調侃了好幾次,好像是害怕但又想要親近卻有些生疏的感覺。
尹蘇問大家:“我們接下來把它們送去哪呀?不知道有沒有想收養它們的?”
“學校不讓養寵物,帶回去是不可能的,應該把它們送去流浪動物救助站吧?”沈釉白道,“那樣才最适合它們。”
“對,送去救助站比較合适。”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表達自己的想法,有的說可以現場找領養,有的說可以發帖子求助,有的……
“或許……”梁祝小聲試探道,“我們可以把它們送回原來生活的地方?”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不定那裡還有它的同伴或者孩子……”
看大家皺眉的樣子,說到最後她都有點懷疑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