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警覺地擡起頭:“!!!”
别這樣,我現在受不了一點語言污染。
“怎麼給神鹿洗個澡洗成這樣了?”林昭開玩笑道。
梁祝放下盆子,好像靈魂剝離肉-體,隻是一具行屍走肉,她蹲下身,出神地看着前面:“沒事,讓我靜靜。”
尹蘇看着她,搖了搖頭:“啧,還是純情小少女啊~”
兩人出來後,大家開始一個個去洗澡,終于,淩晨五點的時候,梁祝也洗完了。
“睡覺吧,我有點困了。”沈釉白閉着眼打了一個哈欠。
大家陸續上床,梁祝愣神的瞬間大家都上去了,隻留她和神鹿在底下面面相觑。
“你……”
“梁祝,快關燈,明天下午還有課。”林昭看着下面的兩個人。
梁祝:“?”神鹿睡哪呀?
“我睡地上。”神鹿這次回答得倒是快。
在售樓處的時候她就睡在地上,這麼多天已經習慣了,而且換了一個這麼好的環境,她已經知足了。
“可是……你受傷了,上鋪應該上不去了,”梁祝直接否定了她上去的可能性,“我還有一條小被子,你就在下面将就一晚吧。”
神鹿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拒絕的意味,還沒等那人再說什麼,她就“嗯”了一聲。
“抱歉,第一晚讓你睡在這,”梁祝站在她身後,小聲說,“但是你受傷了,上鋪去不了……”
其他三人:“……”倒也不用重複這麼多遍。
神鹿沒有再說話,而是默默等着梁祝去給她鋪“床”。
梁祝把椅子推進桌子底下,多出的空間正好可以放開兩張瑜伽墊,這是沈釉白買的,用了一次就沒有再用過,今天正好派上用場。
瑜伽墊上鋪了層床單,她從櫃子裡拿出一條薄毯:“你過來睡吧,等你躺好了我再去關燈。”
“嗯。”
梁祝看到神鹿有些别扭地躺下後,筆直地繃着身體,好像不是睡覺,而是要偷襲一樣,這樣的姿勢感覺下一刻能立即跳起來逃走。
她搖了搖頭,無奈走過去,伸開薄毯後蓋在神鹿身上,最後還特意把薄毯往她身體與床單的縫隙裡塞了塞,隻留下她一個腦袋在外面。
她看着老老實實被裹在薄毯裡的人,滿意地點點頭,真像一個被被子包着,全身隻留一個頭的小貓咪,不過,這隻“小貓咪”不聽話也不懂風情,隻會用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别人。
其他三人靜靜地看着這一幕,感覺梁祝做這些莫名的……熟練。
關燈後,她借着林昭給她開的手電筒朝自己的床鋪走去,此時,神鹿已經閉上眼睛,微弱的白光落在她慘白的臉上,眉頭無意識皺起,唇也沒有多少血色——
“怎麼了?”神鹿感覺到了她的目光。
“……沒事。”怎麼這人腦袋上長眼睛了是嗎……
宿舍裡安靜下來,外面的天已經蒙蒙發亮,折騰一晚上的她們不管是心理還是身體都已經是極限,就在大地開始蘇醒,有人已經起床時,她們才徹底進入睡眠。
上床後,梁祝已經沒有力氣再想些什麼,更是在沾到枕頭後就睡着了。
良久,宿舍裡傳出了幾人均勻的呼吸聲,神鹿借着黑暗看着上鋪的人。
她毫無防備地睡着了。
神鹿緩緩睜開眼睛,她沒有動,而是靜默地看着床闆,眼神淡漠,目光似乎要透過床闆直達躺在上面的人。
身體裡的血液不斷翻湧,發燙,有意無意地想要站起來,想要上去。
随後,她忍着想要靠近梁祝的沖動,擡起手壓抑地捏了捏眉骨。
在沒有危險的黑夜裡,她終于放下警惕,開始陷入睡眠。
……
“要死了,遲到了,遲到了……”尹蘇看了眼手機,忽然從床上直起身,胡亂套了幾件衣服。
她們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早上早操的聲音、大家去上課的聲音、有人在她們宿舍哈哈大笑走過的聲音,愣是沒把她們叫醒。
神鹿忽的睜開眼睛,立刻起身,大家都已經醒了,她下意識擡頭看了眼上鋪還在睡夢中的人,她好像睡得很香。
沈釉白已經穿好衣服慌忙下床,順便說了一句:“神鹿,你把梁祝叫起來。”
神鹿點點頭。
她繞過瑜伽墊,走到床邊,猶豫地擡起手,最後輕輕扯了扯梁祝的被子。
“……嗯,怎麼了?“梁祝還處在睡夢中,她的聲音聽上去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林昭見人不醒,忽然大喊一聲:“梁祝!還有十分鐘,你快點起來,我們要遲到了!”
說完後,她拉着還沒清醒的沈釉白直接跑出了門。
“!!!”她上課從來沒有遲到過!梁祝瞬間從床上驚醒,一轉身就看到了床下正盯着她的神鹿,她吓得猛地往後一躲,凝滞片刻後,她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反應過來後,她邊下台階邊說:“神鹿,我先去上課了,你出去或者待在寝室都可以,我要先走了。”
神鹿看着不到幾分鐘就消失在寝室的幾個人,剛剛還很熱鬧的宿舍,現在一個人都沒有了。
……
教室。
【六個勇猛大學生】
二蘇兄:【我怎麼感覺老師在盯着我們呢】
尹蘇偷偷看了老師一眼。
梁祝也擡頭看了一眼,趕緊低下頭。
化蝶勿擾:【不是感覺,就是】
江班長:【你們昨天怎麼樣,還好嗎?】
……
【六個勇猛大學生】群裡頓時安靜如雞。
誰都沒有想到江東琰會在上課期間給她們發消息,這是第一次,因此群裡一陣沉默,沒人再說話。
向二蘇兄學習:【撒花/撒花/撒花/恭喜江大班長成功吸引了老師的火力】
周臨與戳了戳江東琰,示意他擡頭。
江東琰才不會擡頭,他不留痕迹地把手機塞進桌洞,順着發消息的姿勢把書翻了一頁,若無其事地看着書上的内容。
反而是周臨與擡頭,恰好引起了老師的注意:“……”
下午下課後大家一起回宿舍。
尹蘇忽然問大家:“你們說神鹿在宿舍幹嘛呢?”
沈釉白想了想,回道:“一本正經地坐在梁祝的椅子上。”
“我都能想象出來畫面了,”林昭笑道,“不過,你确定說的不是自己嗎?”
沈釉白白了她一眼,懶得回。
梁祝看着絢麗的天空,感歎道:“如果神鹿還在上學,她一定是學校裡最優秀的體育生。”
尹蘇接着說:“我已經能想象出她在操場上肆意奔跑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