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梁祝皺眉看着那個穿着一身實驗服的女人。

歐陽流丹。

冤家路窄，沒想到上班第一天就遇到了她。

她下意識轉頭去征詢衛忘恩的意見，卻見他抿唇不語，淡淡收回目光，仿佛沒有看到一樣，不想搭理，但也不打算走，可能他确實讨厭歐陽流丹，但是骨子裡的教養讓他遇到長輩不能二話不說就走。

歐陽流丹也看到了他們，本來有些匆忙的腳步突然停下，似乎要跟他們打招呼。

“梁祝同學。”

果不其然，梁祝隻能生無可戀地硬着頭皮看過去。

“你們好啊，”歐陽流丹走到兩人面前，仿佛之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氣定神閑地跟他們打招呼，“歡迎加入開元，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我。”

衛忘恩撇過頭沒有理歐陽流丹，梁祝本來也不想理她，但是又架不住“聖母白蓮花”犯了，還是不願意相信她做過的那些事情，她故作冷漠道：“去自由之國的路上你沒有說過一句真話，我不會找你的。”

歐陽流丹挑眉一笑，幽幽道：“我說跳槽來開元可是真的，你看現在不是來了嗎？”

梁祝無語，又說：“那讓我見神鹿一面。”

她直接開門見山，來開元就是為了找神鹿。

歐陽流丹卻搖搖頭：“不是我不讓你們見，是神鹿不想見你。”

“不然她為什麼不接你電話？”

“向前看吧，梁祝同學，”歐陽流丹說，“你這個性格太容易相信人，把所有人都當好人，以後該小心點了。”

“你來開元是為了神鹿，但是有想過自己的處境嗎，你這一身的異常以為顧林下不知道？”

半晌，梁祝面對歐陽流丹直白的話一句也反駁不出來，仿佛自己被看穿一般，頓時讓她臉色有些難堪。

“别說了，”衛忘恩終于看不過去，“你看不到别人很傷心嗎？”

本來對于歐陽流丹沒有那麼讨厭了，畢竟斑斓的去世也有他的問題，所以他不應該單獨把這件事怪在别人身上。

可是他對于歐陽流丹對動物，對生命，對自然近乎“冷漠”的态度感到很氣憤。

“還在怪我？”歐陽流丹語氣沉下來，直視着他的眼睛，“衛忘恩，自己懦弱就不要怪别人，你是找不到出氣筒把所有氣都撒我身上是吧？惱羞成怒還是氣急敗壞？當初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你說是誰殺的斑斓？”

見衛忘恩不回答，歐陽流丹說：“用你全國頂級大學生的腦袋好好想一想，你不是親眼見過麼，傻小子是人魚啊，罪魁禍首是人魚。”

“以後不要不分青紅皂白怪别人。”

衛忘恩也被怼得啞口無言，歐陽流丹說得沒錯，他太沖動了，以至于現在都沒有想清楚，見到歐陽流丹還會下意識冷臉，因為他的無能，反而怪一個什麼都知道卻不告訴自己的人。

他們被歐陽流丹說了一頓，灰頭土臉地走了，第一天入職并不順利，兩人都無端碰了壁。

梁祝沒有見到神鹿，卻碰到了冤家路窄的歐陽流丹，衛忘恩為她發聲，卻被提起舊事說他是個懦夫。

後面工作人員帶兩人來到一号實驗樓，梁祝需要做的工作是校對“深淵”的準确度，而衛忘恩的工作比她的還可有可無：實驗室管理員，說好聽點就是巡查，可以看到，卻摸不到實質性有用的東西。

出來的時候，他明顯一臉憋屈，浪費了一個暑假的時間，竟被開元的文字遊戲給騙了，他這是從外面辦公區做管理員搬到了實驗區做管理員，好，很好，回到宿舍氣得他捶胸頓足，一陣痛罵。

而梁祝的工作和他相比有過之無不及，一圈逛下來，才發覺開元當初發布的“深淵”耳機，隻是他們研究的一個最不起眼的副産品，也是最基礎的電子産品，沒想到一經發布，竟引起軒然大波，開啟了耳機新時代。

校對？這年代，她都開始搶機器的活了。

拿最高的工資做最清閑的工作，至少對她來說，這份工作不錯，更何況她本就不是為這個來的，好說不說至少現在是進來了，後面的事情，來日方長，不過這個條件對于衛忘恩來說簡直就是咽了一隻蒼蠅，純純惡心他。

第一天隻是簡單地介紹一下工作内容，熟悉流程以及工作的注意事項，明天才是正式上班。

介紹完後，兩人走出開元，站在門口那個大石頭面前，相顧無言，默默看着幾個紅色的大字，不約而同歎了口氣。

報道完後，兩人分别坐車回學校，臨走之前，他們對了一下上班的時間，梁祝周三、周四、周六有課，衛忘恩周一、周二、周四有課，所以兩人上班遇到的時間隻有周五和周日。

今天周一，衛忘恩下午還有課，所以率先離去。

梁祝看着他的背影，腦海中浮現出早上那輛拉着人魚的物流車，她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這件事，雖然從姜鷹口中得知，但是大緻能确定裡面裝的就是人魚，但她不能百分百全信，而且她是親眼見過人魚的戰鬥力，船兒島上那一張張尋人啟事中的漁民全部遇難，無人生還，足以看出它有多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