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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醋意下的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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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說你明天去AMAZONITE?要給你留層樓嗎?”郝正雄拉緊領帶,左右調整了兩下,還是心虛地避開了自家兒子投來的審問眼光。

“去哪兒?”

“我……我那啥……”

細碎黑發抵在沙發沿上,郝夭阙閉眼輕哼了聲,摩挲了幾下中指指腹,算是妥協,“别帶回來。”

“哎,哎……”郝正雄低聲應允着,誰能想到在外面叱詫風雲的首富,在家裡面對兒子如此低聲下氣,簡直就是怕含在嘴裡化了,捧在手裡碎了。

可對郝夭阙來講,這種無止境的寵溺隻會越令他反感。青少年的煩躁就如山風刮過,毫無道理地說來就來,席卷全身。

外套勾過中指被輕甩上肩,“出去一下。”

郝正雄接過管家的車鑰匙,聞言喊道,“你這麼晚了還去哪兒啊?又去你同學家啊?”

急于離開的腳步一頓,郝夭阙捏緊了手中的衣領,頭也沒回地消失在了轉角。

“我是不是太放縱他了?”

郝正雄看向掌心,呢喃自語,随既擡頭望着笑眯眯的管家,無奈道,“去吧,讓老張悄悄跟在後面護着。”

“少爺不會知道這件事的,您也不用太過焦慮。”

“是嗎?”

郝正雄的目光從管家身上遊離開去,落在了一個陳舊的木盒子上。

那些久遠的、破碎的過往,逐漸的與墨黑的夜交融為了一體。

夏夜晚風,帶着微醺人的醉,将不知名的溫柔送進了那顆煩悶的心,漸行漸緩,直至停在那幢三層小樓前,熟悉的氣味才将心中這抹動亂抹平。牆體還透着些許紅色印記,就如那天他離開時那樣,一成不變。

二樓的燈管忽閃幾下,随着防盜窗上老式空調外機轟隆隆響了起來,有人光着膀子探出手拉上玻璃窗,将夏季的一腔熱意隔絕在了室外,也将樓下那道不明的凝望阻隔于此。

黑夜裡,一道雜亂的腳步匆匆停在鏽鐵門前,郝夭阙身形一晃,躲進了及人高的雜草堆裡。

“見了鬼了,我幹嘛要躲起來……”

思及間,鐵鏽門在吱呀一聲中大門洞開,那個他尋思了一晚上的人,就這樣“歡歡喜喜”将那個女人迎進了門。

還環肩相擁?

還柔弱依附?

他可從來沒見過顧灼青跟任何人有這麼親密的舉動!

“艹……”

“我有病嗎?大晚上來找晦氣……”

草叢堆裡一陣窸窸窣窣,顧灼青和女人同時轉頭。

顧灼青側頭看了她一眼,問她,“你腳沒事了吧?”得到應允後,提溜着她肩膀衣服的拇指和食指迅速松開。

“你門不關嗎?”女人不安問道。

顧灼青屏息靜氣等了一會兒,确定草叢堆裡再無聲響。

“青子,你有其他客人?”女人再次詢問,語氣裡多了幾分恐慌。

顧灼青搖頭,擡手帶上門把,“耗子溜了。”

女人明顯松了口氣,跟着顧灼青上樓時還自顧說道,“剛剛我好像看到你門前站着一個人,一轉眼就不見了,我還以為我眼花了。你開門我還有點意外,我說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敢情你不是下來接我的……”

“嗯。不是。”

女人,“……”

“這次呆到什麼時候走?”顧灼青将二樓的對門打開,許久不見人住,空氣裡的灰都帶了一層潮濕氣味。

女人局促地搓了搓手,不自然攪動手指,支吾道,“不久呆……聽說我爸被他們抓了,我這次就回來看看他……青子,你……”

顧灼青下意識避開女人着急伸過來的手,垂眸冷淡道,“既然已經走上正路,就别回頭。老爺子這些年在你身上壓了多少筆債你自己清楚。帶你走上賭博這條不歸路的人,你也要記着。别因為他,又把你拖回深淵。說到底我隻是一個租戶,你們的家事你自己要有定奪。”

淚珠唰的一下從女人的眼眶中滾落,她頻頻點頭道,“還完剩下的賭債,我就……”

“這話……”顧灼青将門帶上,輕聲道,“你對自己說就行。”

“網吧素來是通宵聖地,遊戲能帶人忘卻煩惱,通宵遊戲更能填補空虛的靈魂……”

“真……真有這啊啊啊麼神?”

“不信邪?要不來試兩手?”

額發兩抹紅的男子迅速撸起袖子,朝着手心呸呸兩聲,“試試就試試,老……老子還沒怕啊啊啊過誰。”

郝夭阙踏進網吧時,乒呤乓啷砸桌搬椅的聲音震聾半邊天。網吧鬧事者十之八舅都是遊戲不順故意找茬,但是敢在漫雲西歸鬧事的,倒還真是少見。

長指微曲叩擊青花瓷面,郝夭阙擡了擡下巴,“卡。”

前台小哥回頭,立刻俯身将一張金片遞出,“阙哥,您的卡”。

緊接着前台小哥頭疼的和身旁另一位姐妹嘀咕道,“估計喝酒了,不然就是腦子缺根筋,哪有人遊戲打輸了,還一門心思想鑽進電腦裡打人的,這還不說,人家上來勸說,硬把人當成同夥,二話不說一拳捅人鼻梁上了,不幹起來就怪了。”

郝夭阙側身瞄了眼那個額發兩抹紅的男子,興趣缺缺,甩兩甩手中的卡片自顧往包廂去了。

也不知那名男子吃錯什麼藥,恰好看見郝夭阙冷漠轉頭,張口就罵,硬生生給人家扣上了挑釁的罪名,兩步上前揮拳就要揍來。

拳風呼啦一下,在刮過郝夭阙的耳畔時被他側頭躲開,本來今晚心情就欠佳,誰都不想和這種醉鬼做過多糾纏,就在衆人推搡拉扯之間,郝夭阙丢下卡,一個手肘從背後擊暈了鬧事者,幹淨利落。

長睫輕垂,郝夭阙蹲身将地上的人影翻了個面,視線停留了幾秒。

前台小哥将金卡收好,探出身子問道,“阙哥你熟人?”

他搖頭,“不認識。”起身拍了拍外套上的灰,冷着一張臉離開了網吧,心情盡掃。

AMAZONITE,鑲天銀河落地石,日月成裳風成絲。

設計師在構造AMAZONITE的外觀時,定是将畢生的宏觀與心血套注在其身上,使之建成落地之時,就拿到了全球建築物設計的金獎。畢竟……

沒見過天下,怎能搭得出宇宙。

而這個設計師,正是AMAZONITE的老闆,正是眼前笑眯眯盯着郝夭阙,穿着及其騷包,後腦蓄了一麻花辮長發的“年輕男子”。

下屬喚他老闆,郝正雄喚他老陳,客戶喚他陳老,郝夭阙喚他,“老不死的”。

“嘶……”陳寰(huán)然收起笑臉,兩指夾着高腳杯一倒,将杯底朝對面那人遞了過去。眼瞅着郝夭阙那隻長手有蠢蠢欲動接過的姿态……

“未、成、年。”

陳寰然愣了下,被對方這三個振聾發聩的字驚出了雙下巴。

他用着狐疑的視線将自己顫抖的手收回,“你踏馬在乎這個?”

薄唇嚅嗫幾下,郝夭阙将後背埋進沙發裡,喃喃,有人在乎。

“呵……”陳寰然起身攆了攆腳趾,一字道盡他的“不屑和鄙夷”,頗為風騷的将他的小辮子往空氣裡甩了幾番,才慢悠悠往房門口挪去,拉上了隔絕視線的移門。

AMAZONITE的頂樓,整層隻有兩間房,房與房之間由一層特殊玻璃隔開,單面可視。

當初設計時倒是滿足了陳老不死變态的監視欲,但是至今為止,對面被監視的房間從來沒有人住過,包括他自己。

而郝夭阙現住的房間,至今為止除了他,也沒人來住過。

可以這麼說,陳寰然造了AMAZONITE,卻又極度嫌棄這棟建築,除了日常公務,根本不會踏進半步,更别說在這裡住一晚。

AMAZONITE的頂樓矗立于山野之上,郝夭阙這個房間正處中心,飄窗采取四方玻璃透視,正下方懸空,人處其上,乘着晚風背靠躺椅慢慢搖,身心皆神往。

縱觀是林茂風清,下望是郁木綠野,遠眺是闌珊燭躍,仰面是星繁落幕,該是惬意的一個夜晚,該是伴着漫天螢火悠然入空,舞動涼風的夜晚……

但是總有一雙眼睛,一個人,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那一張總是面無表情的臉,對任何事都好似漠不關心,他甚至覺得,顧灼青的那顆心仿佛空置許久結網已深的房屋,大得很,卻裝不下任何東西。

他見過顧灼青的笑,很淺,很明亮。

他見過顧灼青的怒,很深,很沉悶。

他自也是見過顧灼青的冷漠與援手他人,見過那人刷題時的認真和微擡的眉頭,見過那人吃飯時悄無聲息地吞咽,見過那人沐浴後所帶出來的團團霧氣,見過那人行走時筆挺的雙腿,見過那人騎車時躬起的背脊,見過那人翻箱倒櫃,兩指捏着一瓶清涼油遞到他跟前,說,“過期了,湊活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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