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他一個外号白條的手下。”為首的招招手下讓開條道,另一個瑟瑟發抖的身影立刻被提上了刑場。
“叢家幫和銅牙分别占據着這城中兩大交易市場,踏馬的經常打架,今天就算不是阙哥你找上門,我們也早想教訓教訓這幫奶奶的孫子。”
膝蓋彎曲,郝夭阙半蹲在吓得幾乎說不出話的白條面前,凝視良久,不發一語,眼睜睜看着面前的男子□□下濕了一片。
他嫌惡了一眼,兩指夾起他的右手,從肘到腕到指,一寸一寸抓過,一寸一寸折斷,直到再也聽不見那男人求饒的呼喊聲為止。
他擺正白條的頭顱,拍了拍他的臉,慢慢道,“有些人,能不能碰,心裡得有點數。别丢了臉,還丢了命。”
“菜籽。”郝夭阙起身看向為首的人,轉轉手腕,“叢家幫在這個市場裡稱王稱霸多久了?”
菜籽是何等精明的一個人,郝夭阙那話裡意思已經如此直白,要想挑了那跟刺就在今晚!再不應承就是傻子!!
“阙哥,”菜籽立刻撥通了一個電話,遞上手機,“我們老大早就聽聞你很久了,是不是今晚動手,您一句話。”
郝夭阙睨了一眼手機,手也沒擡轉身就走。
與此同時,遠在異國他鄉的手機在一個悠閑的下午被接起。
昔日,警察局門口,門庭若市。
“他奶奶的……誰他媽一大清早踏着一群“自首”的混混們橫穿警察局的!!昨晚值班的兔崽子呢,誰丢的都不知道嗎?監控呢,吃屎呢嗎?!!”
“老大……”
沈鑫抱着一大摞文件從人山人海裡鑽出了一條縫隙,硬生生從列位好漢的褲腿下擠到了正在發飙的頂頭上司面前。
“這……這裡有個電話……”
“電話,電話你媽……”接過電話的手一抖,在聽到對面的聲音時。
“喂,是我。”
蕭穆白匆匆撇開人群返回辦公室,深深呼吸了口氣……
“陳寰然你他媽……”由此開始,那個警察局裡常年火氣登頂的警草局長,展開了接近五分鐘的“妙語連珠”、“口吐芬芳”,直到電話那頭的人笑出了聲。
“蕭穆白……這麼久不見,你肝可還好?”
蕭穆白,“………………謝謝你。”
“哈哈哈哈哈……”
電話那頭的笑聲或是沾上了股旭日的暖意,每次聽見,總能讓蕭穆白的心髒軟上幾分。
良久不見對話那頭發聲,到不令陳寰然意外。畢竟,自己可是躲了他幾年時間,沒想到再聯系,倒是因為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事”。
“蕭穆白……”
對蕭穆白來說,再聽聞這三個字已然恍惚,卻又猶如昨日耳邊呢喃,吞吐氤氲。不自覺地,他眼神都柔了下來,倒真的是很久很久沒聽見這個聲音,如今到期望對方能多說一點。
“年底了……給你送一些KPI。”
蕭穆白,“……………….”
他怎麼就忘了……陳寰然還是那個陳寰然,欠揍的時候倒真把他氣活過來。
“叢家幫不是什麼善茬,不然為什麼警察到現在都沒動他和銅牙這兩根刺,你……”
“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沒用?”
蕭穆白,“………………..”
“你端了叢家幫的原因是什麼?為什麼不他媽和我商量??!你知不知道這個幫派背後依靠的是誰?報複你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後果?”
“哎哎哎打住打住。”陳寰然插聲制止,“首先,昨晚這事兒我可就是個打輔助的,你曉得吧,我可是片葉不沾身。再者……幾年時間倒真讓你忘記了,我大名鼎鼎陳寰然是誰嗎?報複我也不看幾斤幾兩。”
“那真他媽把你牛掰壞了……”蕭穆白皺眉道,“總而言之,你最近先消停會兒,接下來的事我們會跟進的。就算那群渣滓查不到你頭上,但是他們背後的勢力不同小觑,萬一……”
門外突然一陣嘈雜,打斷了蕭穆白的獨白。
他挪動腳步往門口湊了湊,正準一氣呵成開門叫罵,但聽一陣歡呼,“老大!!!快看新聞!!叢家幫幕後保護傘全部落網了!!!!”
蕭穆白立刻将手機從耳邊拿下,手指啪啪啪點開屏幕,面對着新聞裡三位低頭忏悔的叢家幫保護傘,他跟着默默低下了頭顱,陷入了沉思……
那一陣歡呼振聾發聩,陳寰然知道電話那頭的傻子已經開始懷疑人生。
但陳寰然是誰,不給濕透的小夥子再潑一盆冷水豈不辜負他威名?陳寰然龇牙,“那我可太害怕了蕭警官,您一定要保護我啊!”
“是郝正雄的意思。”
這不是疑問句。
陳寰然倒沒想到蕭穆白猜得這麼快,可惜……
“如果是郝大爺,你說他圖啥呢?好端端的生意放着不做,我記得他名下有好幾條正經生意是跟叢家幫那三個落網的老大綁着的。雖說錢不多吧,但也沒人嫌賺得錢少啊。”
“除了郝正雄,能請得動你幫忙的還能有誰。況且,這個忙可不小。”
電話那頭嗐了一聲,問蕭穆白“老了老了,身價不比從前,請得動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要不要試試請我回來?”
“那一個月……後,為什麼對我隐藏蹤迹?”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被陳寰然轉了話題,“你知道郝正雄有一個兒子嗎?”
猶記得下午,陳寰然接到郝夭阙電話時的震驚。
“我要挑了叢家幫,現在。”
“現在?”撕倒刺的手指短暫停頓了一下,饒是陳寰然,在聽聞這話時也有些許時刻的遲疑,“怎麼,哪兒惹着我們少爺不愉快了?”
“看着不爽。”
陳寰然一愣,瞬間大笑出聲,“咱就說,還是我們阙哥年少輕狂,有我年輕時的風采!說吧,要多少人?”
蕭穆白瞠目結舌,“不爽……是踏馬什麼扯犢子理由?今早上警察局門口“屍橫遍野”“鬼哭狼嚎”你不知道嗎?這郝大爺的兒子……等等,他這兒子是私生的?”
“其他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蕭穆白……”
電話那頭響過一陣雜音,莫名擾亂人心,瞬間讓蕭穆白心頭一緊,就如同那一個月後的雨夜,陳寰然突然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一樣。
“陳寰然,你踏馬現在在哪裡!”
蕭穆白瞬間變得急躁,可是他越急躁,電話那頭的人聲就越來越小……
“陳寰然……陳寰然……陳……”
直至電話被挂斷。
手臂放下,蕭穆白出神良久,苦笑一句,“隻是,單視鏡背後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