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夭阙不想辯解,也沒有被抓現行的心虛,坦然道,“順路老師,我就是去接個人。”
可是沒聽到對方回話。
許久都沒聽到對方說一個字,他甚至感覺對面那人連呼吸都停止了。
郝夭阙抿嘴,想着趕緊溜之大吉,笑道,“那老師您先忙,我先一步。”
福德一掌伸出,抻臂将他攔下,在郝夭阙擦肩而過時。
“......怎麼會......”福德喃喃。
這支支吾吾有話不說有屁不放的模樣着實把郝夭阙搞煩了,有什麼不能幹脆利落的解決。
他皺眉啧了一聲,脾氣莫名上了腦。
“有事說。”
莫名而來的威壓感令福德渾身顫栗,他立馬收手退後一步,幾乎條件反射恭敬道,“沒事。隻是太過震驚才在您面前失禮了。”
郝夭阙挑眉,嗤笑道,“震驚?你第一次見我?”
那神态,那語氣,那股氣息......
那張臉,獨一無二。
福德微垂下頭,自降身份,“屬下下次注意。”
這就很有意思了。
當初在個舸崖,浮小麥下跪的模樣郝夭阙可是曆曆在目。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依據為何,但是......
這臉已經被打腫了,還不充個胖子?
郝夭阙嗯了一聲,率先向門邊走去。
福德始終在一步之遙跟着,跟得郝夭阙心裡直打鼓。
“咳,那什麼......”郝夭阙拳頭抵嘴,狐假虎威道,“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我的身份嗎?”
福德擡眸措詞,“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您......在世。”
郝夭阙點頭,煞有其事的模樣,“我的身份暫時還不能曝光,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見過我。”
“是。”
福德看了眼郝夭阙,沒有反駁他。
“裡面有個叫顧灼青的,你給我帶出來,别讓他們懷疑。”
福德點頭,立刻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倒不是這樣說。”白虎将五鬼收拾了,撤掉了消音屏障,“你也知道這事發生的太過突然,目前為止我們派去個舸崖的探查員還沒回來,因此也隻能從有關人員中了解一些詳情,茲事體大,我想同學你應該也能體諒。”
太陰太陽拍拍椅背,示意顧灼青先坐下。後者仍緊緊靠着門闆,惜字如金地蹦着話。
“我不确定,但是冥戈漠壁和個舸崖的目的應該都是一樣的。”
太歲擡起下巴,緩緩說道,“你是想說,入侵之後毀滅什麼東西吧。”
“冥戈漠壁和個舸崖,應該是最易守難攻的地方之一。可偏偏在他們進攻的當天,這兩個地方的防備能力最弱......”太陰太陽從角落裡發聲,每一句話都如此尖銳,“冥戈漠壁沒有了沙霸,個舸崖火鳳傷重,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據說都是你呢同學。”
白虎在兩人說完後立刻制止了他們,像個老好人一樣圓話,“所以呢,難道你覺得幕後指使獗狌偷襲的是這些個小孩?胡亂栽贓,枉為人師。”
太陰太陽又笑呵呵,“倒也不是這個意思,确實小朋友到達的時間點比較令人疑惑。”
五鬼在旁附和,一下子就因為争辯這件事使得整個房間又熱鬧了起來。顧灼青冷眼旁觀着,不為自己做一句辯解。
“行......行了!”房間裡突然傳來一句大吼,将所有聲浪壓了下去,“一個個的......害......害不害......臊!福德沒......沒回來前,都閉嘴吧!說的好像......像你們真的親眼看到了一樣。”
太歲将眼鏡摘下,拿衣角摩挲兩下戴了回去。
“總之,暫時不能放你離開了同學,也請你明白老師們的苦衷。”
顧灼青撇嘴,怪不得用上了巡邏兵,本來就沒安什麼好心。用徐栩當誘餌,他倆必定會入甕。
也幸虧郝夭阙沒跟進來......也不知這貨現在跑哪裡潇灑去了。
就在太陰太陽準備上前抓捕顧灼青的同時,大門被轟然推開。
“福德回來了。”
太歲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向溫和的福德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寒暄,直奔門口的顧灼青,抓住他的肩臂就要往外走。
白虎立時攔下,“你這是做什麼?”
福德出手,一掌将白虎拍出十米遠。
衆星主見狀頓時亂了,一窩蜂上前欲攔下突然發瘋的福德。
福德并不慌張,張臂結出煙霧阻道,任誰都不能過界。霧氣擴散之快,令衆星主紛紛退卻。但凡沾點星沫,都是扒皮抽筋之疼痛。
在所有星主裡,福德的阻斷追蹤最為強勁。
他是認真的。
認識到這兩點時,太歲已經叫住了想要反擊的其他人。
“他在前面等你。”
福德匆匆甩下這句話,大門便從顧灼青面前應聲而關。
顧灼青立刻回身離開,哪想走到半路,腰上突然橫空多出一隻手,借着這股力道順勢一帶,他便落入了一個懷抱。
那聲音十分讨欠,還帶着絲戲谑的笑意,“找我呢?”
顧灼青推了把對方的肩膀,暫時沒心思理會他的調戲。
“趕緊走,咱倆好像變成衆矢之的了。”
郝夭阙片刻不敢耽擱,一路上卻還是不忘跟顧灼青調侃福德的趣事。
顧灼青多看了兩眼他的容貌,心裡疑惑萬分,“你不認識他?”
郝夭阙搖頭,“我也不過剛到玊璜三四天,倒不至于認識這種大人物,還讓他對我言聽計從的。嘶,你說這是不是他們做的一個局啊,這樣以後福德再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對他就會毫無設防。”
顧灼青點頭,“總之還是小心為好。那十二個人......沒有一個善茬。”
快接近渡口時,郝夭阙還提到,說真的很難想象這十二個廢物的頭是個什麼樣的牛鬼蛇神,“我估摸着,長得醜脾氣臭,說不定還帶着腳氣。”
顧灼青憋笑,“怎麼判斷的?”
“不然手下怎麼嘴巴沒一個幹淨的,不是舔狗舔的?”
“你就見過其他星主,知道說難聽話了?”
郝夭阙點點非古的骨翼,嘟囔道,“都想把你扣下來了,能是一群什麼好東西。”
非古轉身,還未開口,身後的降落大雨唰的一下傾洩了下來。
“受人所托,走吧。”
非古率先跳上船,招手示意二人。
“誰的托?專門讓你在這等我們?”
郝夭阙拉住顧灼青,現在這處境,虛實變幻莫測,誰的話都得留意一二。
非古沒有解釋,反而道,如果你們願意僵持在這裡等着被抓,我也無所謂。
郝夭阙立刻認同萬分,趕緊跟着顧灼青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