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一鶴樓底部極其迅速,也是多虧有非古熟門熟路接送。他倆剛下船,不遠處一輛超顯眼的紅色阿阜裡早已等候多時。
蕭海魄從後排窗戶探頭,手臂極盡揮舞。
“上車!”
坐上了車才發現,這阿阜裡可真能裝啊,滿滿當當一車子人。
“去哪兒?”顧灼青問蕭海魄。
對方神神秘秘笑着,将手揣袖子裡。
“不好奇個舸崖到底發生了什麼嗎?反正明天海考就開始了,十汀海離個舸崖不遠,晚上順路先去那裡調查一下呗。”
顧灼青抿嘴,看了眼駕駛位的那古,副駕駛位的徐栩,還是忍不住吐槽,“您二位也是去參加考試嗎?”
徐栩笑得很奸詐,“不是,我是去旅遊的。”
反而之前一直話很多的那古,這一路上都沒怎麼吭聲。個舸崖上當時的情況想必非常慘烈,也虧他居然還能直面噩夢。
“你的傷好點了嗎?”
中途下車休息的時候,顧灼青看着一個人獨自站在雲霧瀑布低端的那古,詢問道。
他身上的繃帶留有一些粉末,看來傷勢着實不輕,一路上仍有滲出。
“你應該好好養着的,何必跑這一趟。”郝夭阙不知何時站到了顧灼青身旁。
對面的瀑布并沒有水,雲霧奔湧而下似海浪碰撞流淌,層層疊疊墜落深潭,積蓄出了一個靈幽秘境。
那古回以一個勉強的笑容。
“啊美人,能看到你的臉心情确實好多了。”
郝夭阙/顧灼青,“......”
“話說,這阿阜裡是白老師的吧,他居然肯借你們。”那古問。
“嗯?”蕭海魄舔着帶有薯片粉末的手指,“不是啊,我偷的。”
郝夭阙/顧灼青,“......”
徐栩拍拍車身,解釋道,“準确的來說,阿阜裡也不是白螭虎的,他也是借過來的。整個玊璜,乃至整個雙椿,總共隻有四輛阿阜裡。阿阜裡一分鐘駛出千裡,是到達目地的的不二之選。像族長借我的往道環有範圍限制,隻能傳送到環内一定距離,遠不及阿阜裡好用。”
“照你這麼說的話,阿阜裡不應該被重兵把守,國之利器怎麼被你們輕易偷到手了?”
郝夭阙調侃,本隻是想調節氣氛令那古轉移注意力,沒想到一句話問到了死局上。
徐栩蹙眉,玉手撫臉看向蕭海魄,“對哦,蕭同學怎麼偷的阿阜裡?”
蕭海魄愣怔,一時之間面對如此衆多質疑的眼睛,竟無法作答。
時間突然凝滞在了這裡。
直到顧灼青拍了拍徐栩的肩,狀似不經意提起,“比起這個,徐老師聽聞阿阜裡被偷還心安理得地坐上來旅遊,更令學生匪夷所思。”
所有目光便又聚焦到了徐栩身上。
“當然了。”顧灼青接着語出驚人,“我跟郝同學現在正在被星主們緝捕,還好有蕭同學偷的阿阜裡,并且在徐老師的帶領下來接應我們。”
四周變得很安靜,連雲霧瀑布落下都聽得到回響。
打破這僵局的,還是那古的笑聲。
“抱歉抱歉,看來不止我一個人心事重重,哎喲不孤單的感覺真好。”
至此,衆人就當顧灼青沒說過話,紛紛隐藏了動機無事發生。
倒是蕭海魄,感激涕零地挽過顧灼青的肩,就差把手上的粉末怼到顧灼青嘴裡,以示解圍之好。
倒把郝夭阙氣得不輕。
“滾你丫的臭幾把幺雞!幹你啥事啊!總愛插足我倆。”
沒等郝夭阙發作,顧灼青驚恐地抓下蕭海魄的手,認真的将它放回主人身側。
“注意措辭,蕭同學。”
顧灼青上車,郝夭阙手搭着車頂一臉志得意滿的模樣,着實又在蕭海魄面前神氣了一回。
蕭海魄盯着那張臉,咬牙切齒,“你給我等着!”
郝夭阙坐進車的時候,顧灼青還詢問,你們什麼時候結下來的梁子?郝夭阙無辜舉手,天地良心,我多麼平易近人和善大方,哪會有我這麼好的人。
“是吧蕭同學。”
蕭海魄狠狠瞪過來,重重拉上門。
一路上,車裡總透着一些尴尬氛圍,最為尤甚的就是徐栩,已經不知多少次偷偷瞄着後座兩個學生。
郝夭阙抿唇,決定由他打破僵局。
“對了,我也還不知道,咱倆怎麼突然就成通緝犯了,不是說就過去詢問一些事情嗎?”
徐栩趁機接話,将心中的懊惱一股腦吐出,“說來慚愧,族長讓我帶你倆去見星主們的時候,我不知道是要扣押你們......”
顧灼青緩和一笑,算是安慰,“其實也沒什麼,他們隻是想知道出事當天,那兩位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而我能提供的有限而已。”
“那古,是你讓非古在渡口等我們的吧?”
那古輕笑,從後視鏡看了眼郝夭阙,“我可指使不動我的領導,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郝夭阙點頭,瞬間變臉對準右側一副兇神惡煞的蕭海魄,“喂,你那邊沒位置嗎?缺胳膊還是斷腿非要粘在我家灼青身上!”長手扒拉兩下沒推開,蕭海魄也不退讓,一下子劍拔弩張的氣氛充斥了整個後座。
徐栩籲了口氣,歎道,“年輕真好。”
那古順着她的歎氣看過去,收回眼的時候不知道在想什麼。
路上顧灼青和徐栩輪番接替那古開了會兒阿阜裡,到達個舸崖的時候已是半夜。
斷壁殘垣,一片廢墟,很難想象不過幾日光景,人與物皆面目全非。
“我先去看看大域樓還在不在,你們一道還是自由行動?”
徐栩看了眼那古吊着的手,又看了眼幾個不靠譜的學生,“丢了誰都不行啊,還是一起行動吧,有個照應。”
那古點頭,引領着衆人往大域樓走去,期間說起了前幾天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
那天,顧灼青和郝夭阙被白螭虎接走後,城主和浮小麥就自行回了大域樓。那古本就是來參觀“名勝古迹”,幸得城主體諒他“千辛萬苦”駕駛回了卡麥爾轟炸機,允許他短暫停留半日。
就在他獨自閑逛,回想着些許不對勁些許離譜的地方時,爆炸聲就在那時候響起。
“哪裡離譜?”
那古停止回憶,支吾着道,“就是......”他瞄了眼郝夭阙,不知道這話說了美人還願不願意跟他做朋友。
郝夭阙微擡下巴,“說說。”
那古斯哈一聲,瞬間欺近郝夭阙,眯着眼對着他的臉琢磨,“就是為啥大家看到美人的臉,都亂了方寸和神志。城主那個怪性格不說,按理浮小麥不是那種貪圖美色的人啊!”
站在不遠處的蕭海魄冷哼一聲。
“哎喲。”那古委屈揉揉自己,那被郝夭阙彈開的額頭。
徐栩嗯了一聲,提到郝同學的樣貌,在萏嫫一族裡也是不遑多讓的,可能就是被容顔驚歎到了。
“是嗎?”那古搖着頭小小聲疑惑,“可是為什麼下跪呢?”
話此徐栩都怔了一下,“下跪?浮小麥?”
那古嘿嘿笑着,“如果不是美人這一世的身份,那我倒好奇了,美人你上輩子做了什麼事情,能夠讓大名鼎鼎隐居冰城千百年的靈幽族前族長,給你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