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進入堡壘以後的第三天。
酸牙象就在剛剛産下了一對卵。
一黑一白。
它懵了。
顧灼青也懵了。
從來沒有海凇能産下兩顆卵,也許有,但是沒有先例流傳或者文獻記載,眼下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置。
“正常情況下,産下的卵是白的吧?”
“嗯。”
酸牙象哈着氣,哈着哈着就洩了氣。他猛然張嘴将那顆黑色的卵吃了進去,正準備往下咽,就被面前那個人類掰開了嘴迫使他吐出了卵。
他生氣地又蹦又哈氣,哈出來的字都東倒西歪。
“吃掉!吃掉就沒問題了!”
顧灼青撿起黑卵,甩了甩表面的口水随手一抹。
“不能吃,沒孵出來你怎麼知道是什麼東西。”
他拔下墨木倉,扯下一件衣服随手将那顆黑卵一裹,扯過物資背包塞了進去。
顧灼青将包挎上單肩,腳尖撥拉兩下,将假卵全部堆在了酸牙象旁邊,若不是真卵還在他屁股底下坐着,這一時間是完全分不清。
“沒有食物了,我今天必須去一趟采購區,你一個人呆着不要亂跑,安心孵化等我回來,可以做到嗎?”
酸牙象沒有哈氣,一雙眼睛亮亮的,直勾勾地盯着顧灼青的包。
“它歸我,等我回來後再還給你。”
臨走前,顧灼青偷偷又折返回來,确定酸牙象乖乖趴着休息,才在堡壘前留下一道死物的虛無制造,至少能防騙一些考核者。
采購區并不遠,玊璜為了這場考試提前準備的物資很豐富,路途也會留有一些标記以供查找,畢竟除了星主們,任何種族都是需要口糧的,總不能将工作人員和考生餓死。
在這裡,所有入眼可見事物皆由冰制造,房間、桌椅闆凳、裝飾品乃至花草樹木比比皆是。每個攤位上僅留有一名工作人員供與考生交易,交易規則均在旁貼出展示,考生隻需完成上面的事項獲得工作人員認可,交易即完成。
顧灼青到的時候,采購區隻有零星幾個考生。
有的在掐指念訣神神叨叨。
有的在大鵬展翅飄飄欲仙。
還有的,神情皆備盯着這個新來的考核者。
顧灼青自顧自從他們身邊走過,不願接觸。
這些考生,把标記卵帶在身上這件事,也表現得太過了點。
就差在臉上明寫着,快來搶!
顧灼青停在一個攤位前想,是要搶,但現在還不是最佳時候。
工作人員指指旁邊的規則告示牌,上面清楚寫着,錢莊,一顆标記卵換一個金币;贖回,十個金币換一顆标記卵。
顧灼青,“......”
黑心本質倒是被玊璜那群老師玩得挺明白。
他眉角微揚,突然朝向那幾個戒備的考核者勾起唇來。
搶标記卵的最佳時候未免來的太快了些。
“失禮了。”
鈴铛脆響幾聲,随着錢莊工作人員高喝,“金币一串......”顧灼青掂量一下掌中的十個金币,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采購區。
其實如果沒有一些路标,在冰裡滿世界亂逛倒是很容易迷路。顧灼青并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方向感不強的人,但是眼下這個境地,就算手握指南針也怕找不着北吧。
他深吸了口氣,對着面前雜亂的冰境迷宮,陷入了沉思。
如果說一個平面的“回”形或者“G”形迷宮等等,可以試用左右手法則諸如此類原理嘗試走出。但是如此連來路都被抹去的三維立體空間,又該拿什麼人類思維去破解。
就在他思考的這段時間,直面他的牆壁咔嚓咔嚓,順着齒輪的聲響轉動到了地上。
顧灼青,“……”
什麼鬼東西?牆還會轉??本來三維空間就有夠難的了……
顧灼青撓了撓額頭,認命般地掏出墨木倉在地上畫了個标記。
本來青蕲方送他倆武器是為了危機時刻防身用的,沒想到最後卻淪為了畫筆。顧灼青自嘲,一路沿着牆壁刮了下去。
沒一會兒,他已經走到了原先天花闆的位置,就在這裡,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他發現了一個盒子,打開竟是迷宮的半截地圖。
“還要這樣玩兒......”
于是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他邊找出口邊摸索寶箱,大大小小發現金币、地圖、食物、武器以及标記卵數十個,除了找不到出口外,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藏寶庫!
顧灼青坐下來,将剛剛搜集到的地圖拼拼湊湊,才發現其中一些寫着的秘密。
比如這裡是個六面體空間,牆壁每十分鐘順時針旋轉一次,當轉動到地圖上兩紅色标記面平行時,就是入口與出口在同一根線上。此時若再根據一些原理合并地圖,走出去應該不是難事。
他點點頭,正待收回地圖,一隻手忽然捂住了他的口鼻。顧灼青驚地跳了起來,又一把被另一隻手壓坐回地面。
那人捏着鼻子嘻嘻嘻幾聲笑,差點沒讓顧灼青白眼翻上天。
但聽咔嚓一聲,郝夭阙的手腕瞬間被折。
“卧槽!你踏馬真是一點都不手軟!”
他抖抖手,随口抱怨虧我給你留了這麼多好東西。
疊放地圖的手頓住,反向又展開,幹淨的手指一字一句劃過紙面上的字迹......顧灼青閉眼,好家夥!
“怎麼樣,不賴吧!”
那得意洋洋的語氣,簡直就差沒把迷宮是我造的貼臉上了。
也是,每位考生都隻有一枚标記卵,又怎麼會有多餘的放在公共盒子裡等着人來拿。
“你老巢?”
郝夭阙轉了轉手腕,神秘兮兮地說了句,跟我來。
郝夭阙分到的是臭屁狗,獸如其名果然又在這隻海凇身上得到了驗證。
顧灼青圍上口罩,看着臭屁狗旁邊的黑卵若有所思。
他彎手抵着鼻子,眉頭緊鎖,郝夭阙還以為他被熏着了,正想說要不先離開,便見顧灼青拿下背包,從裡面掏出了一顆一模一樣的黑卵。
這下可把臭屁狗和郝夭阙都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