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喘息聲很重,顧灼青癱倒在地,疲軟的四肢百骸宣告着體力殆盡。
這是今天的第三撥了吧。
巡邏兵。
雖說他“很有原則”的隻挑巡邏兵下手搶奪标記卵,但是細細想來應該不至于讓他們有這麼大的仇恨,專門來挑事。
他好好“反省”了一番,聽聞腳步聲起,已經累得無法動彈的顧灼青隻微微側頭,地上出現了一排官靴,正正好站在他的腦門前。
得,又來了一撥“大客戶”。
顧灼青拿掌根撐地,單膝彎曲坐起,有點無奈問道,“能休息會兒嗎?”
來着不善,話都沒等人說完,疲憊不堪的考核者已經被包圍了。
不至于吧......
顧灼青暗歎,有必要這種架勢嗎?難道我還跑不成......
墨木倉回手,撐着主人的身體勉強站起。這一站巡邏兵才發現,顧灼青的後背全是血漬。流下的幹涸成暗紅色,新染的又覆蓋上了原先的,導緻剛他躺下的冰磚都留下了血紅的印子。
“這怎麼......”
巡邏兵們大為震撼,紛紛看向領頭的拿捏不定主意。
這标記卵非搶不可嗎頭兒?
要給人往死裡整嗎頭兒?
滋滋滋,滋滋滋......
屬下們的電眼密碼唰唰唰從四面八方傳來。
領頭的有點懊惱,理智已經在退讓,可手卻不聽使喚地舉了起來。
“抱歉同學,被逼無奈,我們要黑卵。”
手臂垂下,巡邏兵一哄而上。
開始時,顧灼青還能勉強應付兩下,可先前受的傷太多,根本沒好完全,再加上口糧告罄精神透支,巡邏兵再撲上來時,他都做好束手就擒的準備了。
淪落到這個地步,或許也是他咎由自取。
就在與郝夭阙分開幾天後,以音霍為首的考核者盯上了巡邏兵的大本營,顧灼青的加入對他們來說簡直如虎添翼。
他們做了充足的準備,挑了個巡邏兵在營最少的日子,偷襲加快攻,雖然打了幾個來回,但是依舊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瓜分了裡面所有的标記卵。
等外出巡邏兵回營發現被偷家時,這群瘋子早已逃之夭夭。
當然拿人頭最多的顧灼青,分到了最豐厚的報酬,也額外受到了最多的傷。
想起這個事,顧灼青又記起音霍當時還跟他抱怨一嘴,不知道哪個倒黴催的,下這麼重的手,設了三層虛無制造,把他們一群人困在裡面好幾天!
他言語平靜地安撫說着是啊,腦海裡自動浮現出了郝夭阙那張欠揍又張揚的臉。
“顧灼青!!!”
難道......
顧灼青瞬間睜眼,堪堪躲開巡邏兵“遞”到嘴邊沙包大的拳頭,往聲源處定睛一看,竟是怎麼也不敢想的一個人。
于飛?!!
“啊呀呀呀呀!!!我跟你們拼啦!!!”
但見于飛揮舞着精瘦......尚且有力的胳膊,橫沖直撞地飛進了一群巡邏兵當中,大展身手,大鵬展翅,大顯神威!
隻見他左揮一拳,掄空。
右揮一拳,掄空。
正中一拳,直命面門!
于飛捂着挨揍的眼眶,皺了皺鼻子,怒吼一聲,“好漢饒命!”立刻抱頭蹲下,整整挨了巡邏兵三分鐘的拳頭。
這倒也給了顧灼青充足的緩沖時間。
他解決掉幾個外圍的巡邏兵,從背後突破,生生從包圍圈裡撕開了一條逃生的口子,拉起于飛拼了命地往前跑去。
巡邏兵一時被唬住,下屬撒開腿子正要追趕,沒兩步,噔噔噔三下結結實實刹在了原地。
“蠱惑,解除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追不上吧!”老遠傳來于飛的大笑。
巡邏兵,“......”
兩人就近找了個臨時診所進去包紮,顧灼青屁股剛挨闆凳,那邊于飛已經滔滔不絕口若懸河。
什麼他後來也進了玊璜,去螭虎老師那邊報道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在使用往生鏡,不過對準的是可可那達島。
“你說巧不巧!我正好當時跟徐栩在一塊,你身邊那個怎麼可能是徐栩!我就趕緊給你發消息我的好大兒啊!幸好你腦瓜子靈活一點就透!”
于飛狠狠灌了一大口水,“嘶輕點老師,眼睛腫。”
他繼續拿毛巾捂着眼睛,對面的人已經被診所老師折騰得汗如雨下。
“老師,這不能上麻藥嗎?硬撕啊?”
于老媽子看得心驚肉跳,診所老師面無表情。
“麻藥?麻藥哪能治得了你們這群兔崽子蹦哒的心啊,再撒歡一點幹脆把命搭上呗。一個考試你們也至于......”
話間用力一撕!
“哎喲喂!!”
“嗯......”
饒是顧灼青再有忍耐力,強行撕下與血肉貼住的衣服,也是夠去半條命了......也隻剩半條命了。
“你......别嚎了......”顧灼青幾乎快暈厥,後背又是一陣生理鹽水清洗刺激,他幹脆找點話題轉移注意力,也是少數非常之難得他開起的話題。
“你媽媽怎麼樣了?”
于飛緩沖了下,回道,“在家呢。”
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納悶,顧灼青的眉頭鎖得死死的,他張嘴,又顧慮了下後邊拿藥的老師,才措詞,“不讓回去的......她一個人可以嗎?”
于飛閉眼點頭,“我有安排。”
“你來玊璜,為什麼不來找我?徐栩也沒跟我提過這事情。”
于飛拍拍大腿,正要說這事的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