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中毒？”朱蒂也隻能想到這一種可能，總不會是所有人都在演戲給活着的這七個人看吧？

“沒有人知道沉船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蘇茜手中端着酒杯與楚子航坐在離休息室最近的沙發上低聲說着這件案件的調查經過，雖然不是任務主要目的，但她依舊在潛伏開始前看完了所有的任務資料，“調查組對外公布的僅僅是郵輪觸礁，雖然暗礁對于這種大船是毀滅性的存在，但也不至于所有人一起失憶。

“執行部從體檢的醫院拿到了幸存者的血液檢測報告，有微量的賽洛西賓殘存，這是一種具有神經緻幻作用的神經毒素，屬于吲哚類生物堿。賽洛西賓通過刺激自主神經系統、抑制運動神經系統從而引發人體中毒。”

“所以他們還是集體緻幻了。”楚子航說。

蘇茜點頭：“遊輪的菜單上有和蘑菇相關的菜品，是有人将有毒的蘑菇混了進去。”

楚子航皺眉：“那艘遊輪上我記得有兩百多個乘客和五十多個服務員，不可能所有人都會吃這道菜吧？”

“那些人之中的一部分人被搜救隊找到的時候已經變得像冰塊一樣僵硬了，屍檢确實也驗出了賽洛西賓，其他沒有搜尋到的我們就不得而知了。”蘇茜輕聲說，“也許隻有當晚做菜的主廚和服務員才知道他們到底都吃了什麼了吧。”

“也許，”本傑明保守的說，“雖然所有人一起中毒緻幻的概率很低，但不得不否認有這個可能。”

“您能描述一下您還記得的當時的情況嗎？”朱蒂問，“記不得太多東西，那麼一定也還有記得的東西吧？”

“我看見了我夫人在産房裡生下我的女兒的場景，”本傑明努力回憶到，“探員小姐你肯定知道的吧，我和我夫人從小一起長大，我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她一起結婚生子。在愛麗絲出生的那一刻，我隻覺得我整個人生都圓滿了。

“噢你肯定會問我知不知道其他人也記不記得自己看見過什麼，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朋友卡米羅看見了他的公司敲鐘上市的畫面。”

“一種‘幸福’緻幻嗎？”布爾塔看着從現場保镖胸前佩戴的微型攝像頭傳回的畫面開口說，“雖然LSD和裸蓋菇素都可以引起感覺和情緒上的變化，對認知産生特别的影響，但是如果其他幾個幸存者同樣在緻幻時感受到了‘幸福’和‘快樂’那麼不一定是緻幻劑造成的……”

“是催眠。”陳雙穎說，肯定了她含在嘴邊的猜測，“言靈·催眠。”

布爾塔愣了一下：“你是說……富山雅史□□給幸存者們都進行了催眠嗎？”

“……也有可能是失蹤的那個前輩的言靈，”陳雙穎垂眼，翻看着PAD上面資料顯示的檔案封存以及“S”權限解鎖的檔案，“這個也歸不到我們管就是了，後面封存的權限提到了S級。”

“對了，你還不上去嗎？”布爾塔從她手裡接回平闆，岔開話題問了句，“不是說要去現場打分？”

陳雙穎雙腿交疊整理了下裙擺，義正辭嚴：“突然不想去了，這裡也可以打分。現場6個A級學生如果還抓不到人，那麼我真的可以和施耐德教授說讓他們下個學期直接重修了。”

布爾塔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哼哼笑了下，這姑娘在剛剛看見了某張宴會現場人員的資料之後就變得不對勁起來，同寝兩年的朋友，陳雙穎出門布爾塔都知道她最喜歡先邁哪隻腳，即便情緒掩藏的再好也足夠讓她察覺出來。

“之前芬格爾在論壇爆你的理想型，下面一堆人都在起哄那個加圖索家的繼承人，我還真以為你喜歡那款呢。”布爾塔擡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調侃，往身後一排電子設備後的信息組成員們看了眼湊近小聲笑道，“這消息你自己可藏好了别漏出去，後勤部有幾個芬格爾的狗仔，專門就盯着陳墨瞳和蘇茜她們，你可别再順帶給他們報個猛料了。”

陳雙穎冷臉：“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的中文其實也沒有多好。芬格爾還沒把那個帖子删掉？”

“沒呢，他之前還搞了個校花校草排行榜提前選學院之星，所有在榜的信息全都被扒光，所以你的帖子還留着。”

“……陳一銘第幾？”

布爾塔對這兩兄妹莫名其妙的勝負欲早就了如指掌，憐愛的看向好友：“他目前還是校草榜第一，你是校花榜第五。”

陳雙穎深吸一口氣：“這件事等任務結束再說。”

布爾塔點到為止，繼續盯着現場屏幕，心理默默為芬格爾和被波及到的陳一銘點了根蠟。

半個小時轉瞬即逝，朱蒂·斯泰林并沒有FBI總部簽發的調查令，能夠交談一場也算是本傑明足夠給面子了。

無論如何詢問她都沒有問到任何和兇手可能有關的信息，三年前夜莺号的幸存者現在隻剩今晚到場的兩位，其他幾個幸存者全部都被驗屍确認身份和死亡的情況下，還有什麼人會在三年後的現在突然将和當年相關的人一個個殺死？

還在案發現場将屍體擺出極具宗教意味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