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是參加了一場拍賣會,但是拍賣會上參加宴會的魔術師史蒂芬突然搞怪讓人現場表演了遁地的魔術,這是他下一部電影裡可能會出現的元素,提前展示給邀請他來的影迷觀看。”
臨時整理出來休息室内的辦公桌後,坐在椅子上的陳雙穎眼中的金色閃耀,一字一句将一段被捏造出來的記憶用言靈刻入今晚在現場看見了兇殺現場言靈使用的賓客腦海裡。
“……是,史蒂芬去年才獲得了世界魔術大獎賽的冠軍,難怪本傑明會把他邀請過來呢,”坐在她對面的女性賓客眼瞳中也旋轉着繁複的花紋,附和着她的話。
“但誰也沒有想到真的會有個殺人犯逃竄到這裡來不是嗎?”陳雙穎十指交叉墊在下巴上歎息的說着已經說了第二十一遍的台詞,“真的太可怕了,待會回去睡前喝一杯牛奶,希望今晚您可以做一個好夢。”
“是的,祝你也别被今晚的事情影響了。”女性賓客點頭。
“Good nigh.”
陳雙穎微笑目送着她走出了休息室,擡手撫額閉上了眼睛,站在她身邊記錄收尾的布爾塔放下筆從地上的補給箱裡抽了瓶礦泉水擰開給她。
“喝點吧,你應該慶幸當時槍響之後敢出來看戲的沒有太多人,現場基本都是我們的人,”布爾塔靠在椅子上吐槽道,“不然你這心理輔導下次做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做得完。”
陳雙穎接過礦泉水喝了幾口,拿紙巾卸了嘴唇上已經被暈開的口紅:“沒有下次了,下次延畢我也不要再帶校外實戰課了,還有幾個?”
“沒了,随時可以收工。”布爾塔伸了個懶腰,“後勤正在跟酒店管理方面定損,看來以後咱這個學弟可能得是個破壞大王,施耐德教授真叫你帶他?”說罷憐憫的拍拍她的肩,“總感覺你以後要寫很多報損申請呢,不過第一次校外任務就直接把目标的腦袋切了,這孩子已經在論壇爆了啊。”
陳雙穎微微挑眉,沒去拿手機看論壇也知道是現場幾個信息組裡新聞部的學員幹的好事。
不過她再次确認:“真的沒有其他人了嗎?”
“我們做事還能留下破綻?”
“沒有了就行。他執行力足夠強,目标明确,言靈序列号極高,看來執行部又要多一柄利刃了。”陳雙穎閉目養神,“就連我也沒有想到他會直接那麼做。”
蔣學寶被斬首前赤金色蘊含痛苦的眼睛深深的印刻在了她的腦海裡,怎麼都揮之不去。
陳雙穎并不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眼神,任務中一次次對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壞的任務目标開槍,同樣也是她的日常,多數時身上背負着“處刑者”的标簽也不太會允許她對被認定為任務目标的人擁有太多同情心。
“在一個混血種徹底淪為龍血的奴隸後,他就不再是人了,隻是個隻會殺戮的怪物。”這是寫在《言靈學入門》課本上第一頁的開卷語。
“進入卡塞爾學院早該有這種覺悟的。”布爾塔整理着筆記記錄打斷她陷入思緒之中,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回學院嗎?學院安排了包機,兩個小時後起飛。”
“不太想動,”陳雙穎懶洋洋的說,高強度的運用言靈讓她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陣,“今晚死了人美國警察那邊肯定要介入調查,還有我師弟弄的那麼大動靜肯定還會驚動隔壁的軍/事基地。
“我從FBI那邊取來的調令已經交給陳墨瞳了,她會負責後續跟來調查的對接,所以我準備給她加點分。”
“沒問題,但這次的第一名毫無疑問就是楚子航了是麼?”
“名副其實。”
布爾塔拿起PAD點開楚子航的評分界面,指尖輕按幾下,一個紅框标紅字體的“ACE”就顯示在了楚子航的證件照旁邊。
“你之前看上的那顆‘海洋之心’我幫你問了賣家,她願意出手給你,不過要三百五十萬美金。”
“這筆錢還是會用到今晚最開始說的慈善裡面嗎?”
兩人拿着PAD和資料起身往休息室外走去。
“她說是的,所以你要買麼?”
布爾塔跟着陳雙穎一起回到藏品展覽室,和正在把兩隻借來的武士陶俑回收的後勤部成員打了招呼,找到了正在取回自己項鍊的一位女士。
“西爾維亞·萊希納女士,她的家人就是電影中道具項鍊的制造者Asprey&Garrad.”現場還留着監視防止這些用來義拍的藏品被破壞的經理人介紹道,“這兩位小姐是卡塞爾學院的學生。”
卡塞爾學院向來以培育精英著稱,你能在各行各業看見他們學員的身影,這是一所在上層社會中富有盛名的學院,但也絕對不是有錢就能進去讀書的學院。至今沒有人知道他們如何招生。
但西爾維亞·萊希納對這所學校早有耳聞,臉上撐起笑容與陳雙穎和布爾塔擁抱行了貼面禮。
她是沒有看到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賓客之一,但也被先前制造出來的大動靜吓得不輕,現在還能保持禮儀也賴于從小被培養的優雅。
她也是一個确切實際的慈善家,名下還擁有自己的基金會。
“這顆‘海洋之心’是我家人在為泰坦尼克号打造道具後用一顆170克拉的心形斯裡蘭卡藍寶石還原的。”西爾維亞将項鍊取了出來,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我确實是打算将其放在義拍上進行拍賣,如果陳你想要的話,我可以賣給你。”
“謝謝您。”陳雙穎說。
“但我的家人說,這串項鍊隻能賣給心中有愛的人,”西爾維亞說,“我能問問你買它的原因是什麼嗎,陳?”
陳雙穎遲疑了一下,看向身邊準備随時看好戲的布爾塔,最終還是釋然的笑笑。
“It's as bright as my lover's eyes.”
(它和我戀人的眼睛一樣璀璨。)
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她喜歡藍色,隻是因為她喜歡的人也有一雙藍色的眼睛。
順利交易,陳雙穎将裝着項鍊的首飾盒小心的收了起來,對布爾塔說:“校外實戰課後的兩天假期我就不回學校了,留在這邊看看海順便休息下。我在離這裡不遠的另一個酒店定了套間,你要一起留下來嗎?”
“我還以為你會第一時間回學院做彙報呢,”布爾塔意外了一瞬,不過很快就了然,“我還有個課題沒結束,回去繼續給導師打工,還有馬上到學生會換屆了,我得回去盯着點。
“你知道恺撒·加圖索那個大少爺吧,那家夥去年冬天舉辦活動把整個遊泳池都灌滿了香槟,結果被整個泳池凍裂了付了校工部的一大筆維修費,我都不想說他。這家夥說要競選這一任的學生會主席,支持率還相當的高,我得看着他防止他再做什麼騷操作毀壞學院财産。”
陳雙穎忍俊不禁:“這麼大怨念啊。”
布爾塔無奈:“也不是說他不好,就是平白給學生會多了一堆工作量,不過大少爺有錢,沒什麼是錢辦不到的。隻不過像你們中國老話說的,‘沒有對比沒有傷害’嘛,我的評價是,不如你哥。
“行了,我跟學院的車走。”
兩人從電梯下到一樓大廳門口,開車的侍應生将陳雙穎的藍色法拉利開到了門口,替陳雙穎拉開車門,将車鑰匙遞還給她。
陳雙穎降下車窗和布爾塔道别,打着方向盤離開了停了好幾輛警車的天際酒店門前廣場,與離開了許久接到消息突然趕回來接手現場的兩個FBI探員擦肩而過。
陳雙穎側目看着車窗外兩個眼熟的探員跑過,然後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