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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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隻有瘋子才會喜歡那樣的人吧,守衛心有戚戚。
冷白的豎燈打在走廊的金屬牆壁上。
長發男人目不斜視的忽略了一路上所有看見他露出怪異和驚恐表情穿着實驗員白大褂的人,徑直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這間被掩蓋在民居之下的實驗室有地下四層,每層卻隻有四個籃球場大小,是組織近兩年專門新建的實驗室之一,走廊之上充斥着複雜而獨特的氣味,它混合了化學藥品的清新、金屬的冷冽、以及偶爾的有機物質的微妙氣息。
但大部分都是為了保證無菌環境下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他在地下三層的餐廳門口停下推門進去,已經過了晚飯時間,裡面的燈光卻大亮,有兩個人對坐在桌前吃着夜宵。
面對門坐着的是一個茶色短發的小女孩,看見他就瑟縮了一下,雙手緊張的捧住了碗。
而背對着門的,一個頭發花白,眼角和皮膚都已經出現皺紋的女人,在聽見開門的聲音時背脊僵硬,放下了手裡的碗筷。
男人微不可查的歎息,臉上帶着笑走了進來,燈光在頭頂打下于他臉上形成陰影,他笑眯眯的看向小女孩:“雪莉?是這個代号,我沒記錯吧?我現在有事找白蘭地大人單獨聊聊,能不能請你先離開?”
雪莉緊張的看了一眼對面的女人,在她的眼神示意放下自己的碗鎮定的離開座位,繞過桌子和兩個人,飛快的跑走了。
“昨天我已經說過了,讓你不要再繼續跟着我了吧?”女人開口,聲音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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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禮了。”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一起雙手合十道歉過後,表情慎重的翻開了水野真衣随身攜帶在包中的一本日記本。
在被栗原幸司現場教學如何暴力“善後”——将三浦直哉的住處從頭到尾像犁地一樣翻了一遍後——原本少的可憐的線索也禁不住這樣規模的搜查,一個個蹦了出來。
為首的就是這本諸伏景光在白天檢查過薄井智紀住宅推斷她應該有一本長時間記錄日記,卻沒有被他們找到過的筆記本。
栗原幸司将這本筆記本迅速翻了一遍後就直接扔給了降谷零。
“算是證物,你們先檢查保存吧。”收尾完成回到安全屋,他留下一句話之後就把水野真衣搬去了無菌室,留下兩個人和一個被他們扛回來暫時扣押昏迷的三浦直哉。
“她們的關系,應該是很好的吧?不然水野真衣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幫她報仇?”錯過了一段的諸伏景光聲音有些沉悶的說道。
降谷零則是有些緊繃的把筆記本放在桌上攤開。
筆記本是棕色的牛皮紙外封,看上去有些年頭,使用痕迹很多,翻開後每一頁都用藍色的圓珠筆記錄了東西。
開始的頁面是國中時期的數學筆記,一些薄井智紀自己總結的心理學相關知識,幾乎翻了三分之一後,才出現了一篇随筆日記。
【3月12日,小雨】
在論文功勞再一次讓渡給……(塗黑劃掉)前輩後,我再次領悟到了真衣從前說過的一個成語,“人微言輕”,不得不說中國人确實很會将某件事情使用文字概括,但在這樣的社會裡面,我們真的可以在以後的某天拿到屬于自己的話語權嗎?
【4月2日,晴】
階級這兩個字從出現就将人劃分成了上中下,隻有烏托邦裡才沒有階級的存在……不,也許是有的,就連天堂都有分大天使長和天使,一個想要拿到話語權平起平坐的路西法都被打入了地獄,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階級,上位者不會允許忤逆他們的人和物存在,才會不遺餘力的想要把他們消滅掉。
【4月23日,中雨】
日本女性學曆最大的價值就是可以找到一個“好男人”嫁了,将來在婆家更有臉面?從前的鄰居今村阿姨是國外留學回來的大學生,之後聽從家裡的安排嫁給了現在的丈夫,但是她過的并不開心,學曆讓婆家開心了,但她自己是怎麼想的呢?她開心嗎?
真衣也被家裡催着相親了,并且還被威脅不結婚就不能進家族的會社工作,她也很不開心吧,要是能幫到她就好了。
【4月29日,晴】
今天跟着真衣一起去了kl學姐的婚禮,沒想到她居然嫁給了……(塗黑)但結婚确實是改變階級的最快途徑……
【5月6日,晴】
要用婚姻換取話語權嗎?
【6月21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