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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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如石油般粘稠的血液噴濺，楚天驕完成了一次振刀，血液被雨水沖刷顯露出妖異的刀身。

雖然夢想過哪天變成超人在自家兒子面前一鳴驚人，然後坦然接受兒子震驚的眼神和吹捧，不過現在也隻是想想，男人臉上的表情還是帶着凝重，看着重新從黑霧之中前仆後繼再度出現的死侍。

被第一輪攻擊腰斬而亡的死侍成為了它們的養料和食物，它們沒有理智，沒有自己的思想，吞噬同類對于它們來說也不過是戰鬥前的補充。

而一直隐隐綽綽墜在大片烏雲之後的巨大黑影緩緩逼近。

所有人都清晰聽見了馬蹄聲，金屬碰撞清脆又參雜着沉悶的聲音，有什麼東西臨近了，那聲音與邁巴赫引擎的咆哮聲交織在一起。

死侍尖嘯着，飄蕩移動着，猙獰的撲向他們。

這才是一個龍王的尼伯龍根，在君主出現以前必有無數馬前卒效勞，它們呼嘯着高歌，戰鬥，恐吓逗弄着闖入它們領地範圍的人。

能攪動天地異象的言靈自尼伯龍根主人的口中念誦而出，而混血種在其間也隻顯得無比渺小。

“闖入者，觐見吧。”

悠遠的聲音傳來，像是四面八方都安裝了最大分貝音響，環繞式波浪滾入他們的耳中，而在這一刻，他們都清楚自己已然被包圍了，剩下隻有戰鬥。

身穿鋼鐵铠甲的巨大人形騎着一匹同樣披着戰甲的八足駿馬踏出了雲霧之中，巨大的貼面将臉罩住隻能看見一雙明燈般的黃金瞳，手中提着一把長槍。

楚子航的黃金瞳内迸發出火焰。

就在巨大人形出現的一瞬間，所有的死侍都顫抖匍匐了下來，停滞了動作。

“新中國成立多少年了還搞封建迷信呢？”楚天驕掏了掏耳朵，“你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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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雙穎坐在駕駛座上一直沒有松開油門目視前方好似沒有盡頭的高速公路，偶爾注視一下儀表盤上顯示的油箱油量：“祂出來了，那麼接下來你的計劃呢？要當着他的面出手麼？”

“幻境裡的人又能記得多少呢？”白發女孩歪頭說。

陳雙穎：“所以？”

“你知道他們說為什麼不能直呼神的名字嗎？”

“……‘凡是呼喚，必有回響’。”

“答對咯。”白發女孩打了個響指，“即便着隻是楚子航記憶裡的錨點，但也擁有奧丁尼伯龍根的烙印，在人家家裡喊人家名字當然可以叫來真的。

“看見外面那些死侍了嗎？那些都是奧丁收集在自己英靈殿裡的混血種，至少在成為這個模樣之前，他們都是和現在的你一樣的混血種。

“當年楚天驕沒能逃離這裡，那麼他也一定還停留在這裡，祂不會随便殺死自己看中的言靈使用者的。

“所以我們現在隻要——”白發女孩再次向她伸出了手。

“所有的交換和契約都是有代價的。”陳雙穎輕聲說，“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但她還是再度握住了白發女孩的手。

太古權限·混沌。

在靈魂交替的一瞬間，陳雙穎就知曉了這個能力的名字。

這是屬于龍王級别獨有的權能，普通的混血種無法繼承或自行覺悟這樣的能力。這些言靈通常具有極高的破壞力，被稱為“滅世”級别的言靈。而這個權能，可以模糊時間、幻境還有現實，早在上次任務之中就被使用過——她看見了世界的邊界，又或者說，這個記憶幻境的邊界。

而這隻是簡易版的權能。

整個幻境就像一個可以DIY的水晶球一樣被她掌握在手中，這是一個球形的物體，而她的視角成為了上帝視角，她可以随意撥弄裡面的任何道具。

她站在自己的身體旁邊，和自己的眼睛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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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吾允許你成為吾的侍衛。”高大的人形說，“這是你的榮幸。”

“謝謝，不過我沒什麼當人侍衛的愛好，就不從命了——”

“楚叔叔，這家夥就是個龍族Hr啦，緻力于讓所有混血種成為他的侍衛，可能還有什麼收集癖，我猜祂的手辦裡可能就差個時間零的使用者了所以才盯上你的，你可要小心。”懶洋洋的女聲從右下角傳來的時候，楚天驕才驚覺邁巴赫已經停下。

黑發的陳雙穎襯衫未濕站在車邊，雨水在距離她幾厘米的地方像是遇到了屏障自動四散流下，手裡拿着把在車内找了半天的拐杖雨傘沒有打開。

“你說是吧，”陳雙穎意味深長的念出了那個名字，“奧丁。”

“……你熟人？”楚天驕半晌才開口。

“嘶，可不敢跟海洋君主成為熟人啊。”陳雙穎優雅撐傘，雨水才落在黑色的傘面上，穿着棕色啞光小皮鞋往前走了幾步，“不過算是認識，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嘛，您想要幹架那肯定是能幹個夠的。”

雨停了。

陳雙穎撇撇嘴将雨傘收起用魔術貼将雨傘捆好在手中掂量一下，似乎在掂量一把趁手的武器。

但在她走出來之後楚天驕已經陷入了怔愣，楚子航也默默看着她往前走向那個巨大人形的背影，仿佛世界都在一瞬間安靜下來了。

“……你又來了。”那個巨大的人形說。

“對，沒錯，又是我，高不高興？”陳雙穎嘴角咧開笑道，腳下踩着水坑，“你知道是我，不也來了麼？找了我幾千年，再次見到我不笑一下嘛？不是想要吞噬我得到力量麼？不然也不會受着傷聽見我叫你就像狗一樣出現在我面前吧？

“皓那個小子跑過去找你告狀了麼？隻可惜我的權力沒有完全恢複，不然就把祂殺了，不過殺祂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用，殺掉你才更有挑戰性一點呢。

“要不要試試昆古尼爾能不能把我在這裡殺掉？殺掉就可以獲取你們夢寐以求的力量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