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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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是被細微“沙沙”的聲音喚醒的，鼻尖萦繞着的是墨水和木質建築年代久遠産生柔和的混合着雪的香氣。

“師弟你醒了？午飯在旁邊溫着，餓了就吃。”陳雙穎端坐在一張桌案後，手上拿着隻毛筆埋頭在紙上“刷刷”寫着什麼，剛剛楚子航聽到的聲音就是毛筆和紙張接觸的細微聲音。

“……我怎麼了？”楚子航發覺自己趴在一張和對面同樣的桌案上，室内亮堂，花窗可以看見外面的人工湖和被白雪壓了一頭的梅花，大腦時不時傳來一陣抽痛——他驟然想起了剛剛發生了什麼。

“呃，算是我對言靈新開發的作用？你就當做是類似于時光回溯之類的。”陳雙穎頭也沒擡手上寫字的動作還加快了些，不過現在是明顯的一心二用，“不過本來是想幫你看看能不能解開失去的記憶，沒想到目的地有點跑偏這樣——現在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楚子航坐直擡手捂住額頭，沉默半晌才道：“好消息。”

“好消息是，你爸爸還活着。”陳雙穎終于擱下毛筆，挪開壓着宣紙的鎮紙石，拿起寫的滿滿當當的宣紙疊放在一邊，楚子航注意到旁邊的桌案上已然疊了六七張寫好的紙，“因為他還活着所以我才能在你的記憶裡摸索到他的坐标，或許活着這個形容詞不太準确？用我們精神系混血種的話來說應該是‘靈魂保存完整’，還有自己的意識？他沒有變成死侍。”

楚子航萬年不變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的變化。

“壞消息是——我的技能不穩定暫時還沒有能力重新回到坐标點第二次去找你曾經誤入的尼伯龍根。”她擡頭看向對面緊繃的黑發少年人，“如果還要繼續回到那裡，可能有的等，我不确定你爸爸以後的狀态。”

“……謝謝你，師姐。”楚子航聲音低沉道。

“唔，你要真想謝我就過來幫我一起抄書——這邊有筆。”陳雙穎說。

在被陳一銘發現強行動用言靈吐血以後，她就企圖多抄點被罰抄的東西等事情結束以後拿去跟娭毑和她哥打岔了，主要也是一個心虛的表現，必須要幹點什麼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現在抄着抄着又發現要抄的實在太多——《南海秘術》，這是解家的典籍，講的是武器暗器的打造訣竅合集，後半部分還摻雜着使用刀法，足足有三百多頁；《乾源》，玉衡齋裡三千年前流傳下來的典籍，轅門訓練必修課之一，在歐洲混血種“言靈”的叫法沒有傳入中國以前，言靈在中國當然有自己獨特的名稱，獨屬于中國“龍種”的叫法，就是“乾源”，“乾”是八卦之一，象征天，是六十四卦中的第一卦，又指代君主，帝王，指代混血種的族群，“源”則表示力量權柄的來源。全書分為五冊，厚的像塊磚。

好在楚子航已經被這位師姐“忽悠”住了，在整理完畢之後就走過來一起悶頭抄書。

他并沒有接觸過毛筆字，起初還寫廢了好幾張紙，但是在這幾張之後就迅速的掌握了寫字握筆的狀态。

“這是？”楚子航最開始就經曆的是卡塞爾學院的教育，看着和言靈相關的書籍還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們中國混血種聯盟内部的教材？”陳雙穎把一沓宣紙放在長條的桌案中間，“如果當初你沒有一直搜學院的網站或許不會被諾瑪發現，向你發出入學申請。不過你要是在國内大規模使用言靈被觀測到的話說不定就會被聯盟的人收納進來培養了。

“學院近幾年才跟我們聯盟開展正式合作，互相交換教育資源，等你大二選修課的時候如果選中國言靈史就會看見這本教材，授課的是從聯盟裡借調過去的老師傅。”

“就是師姐你之前提過的聯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