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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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6月。
“聽栗原說你們兩個決定要進入警察學校,我最開始還以為你們兩個都會成為法律從業者。”
橫田裡奈帶着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從警察廳的暗門避開耳目進入了建築内部,一路向下,前往她位于公安的辦公室。
“警察也是法律從業者的一種,橫田警官。”降谷零目光暗中打量着不知為何讓他感覺頗為眼熟的建築内部裝潢,“您跟栗原教授和陳先生很早就認識了嗎?”
“我們是大學校友,不過我和他們兩個不是同專業,”橫田裡奈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直接走了進去,“進來吧。”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緊随其後,後者斟酌開口:“橫田警官看着……很年輕。”
“混血種的血統作用,延緩我們衰老的時間,我的年齡在混血種裡還是年輕人。”橫田裡奈打了個響指,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打開抽屜從裡面抽出兩個頗有分量的文件袋放在了桌面上,“自己打開吧,這是老陳之前拜托我幫你們弄的假身份,警察廳每年要做幾百個假身份融入系統提供給各個卧底,有短期有長期——
“安室透,降谷君之前申請的名字,警察廳内有一個情報販子的身份,名字是白井透,不過一個情報人的名字真真假假别人也很難辨認,活躍地區是日本、美國和香港,半個月前我們僞造了他從美國回到日本休假的行程,現在這個身份是你的了。
“不過方便我問問為什麼選安室透的姓氏和名字嗎?名字倒是很能理解……你喜歡安室奈美惠?”
降谷零拿起文件的手停頓一下:“我喜歡高達。”
諸伏景光拆開文件袋從裡面抽出A4紙低頭查看:“那麼雙穎小姐和高達誰先誰後?”
“hiro!”
諸伏景光眉眼上揚回了他一個微笑。
“戀愛相關話題先停一下,”橫田裡奈笑着攤手,“諸伏君的身份申請警察廳内沒有和你需要的身份相關的,但是警察廳的公安部有,一點交易手段我幫你拿到了,還給這個身份做了完善,完全和警視廳割席被歸納到我的名下——
“綠川雅人,日裔,23歲,早稻田大學退學,表面上是一個吉他樂手,實際是狙擊成績不錯的賞金獵人,很符合你一個月前的狙擊成績,如果你們兩人組隊那麼你會是一個很好的後援。
“其實由陳陌予帶你們兩個學習潛入和卧底技巧,再過幾個月可以直接參加一類考試後走我們警察廳的流程成為卧底搜查員,不一定需要再去警校浪費半年的時間。”橫田裡奈雙手撐在辦公桌邊緣看向站在對面的兩人,“而且去警校就讀認識更多的人還可能增加你們身份暴露的可能性,特事特辦的權利我還是有的,你們兩個什麼想法?”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降谷零呼出一口氣,目光投在手裡的資料上娓娓道,“安室透這個名字是之前申請的時候突然出現在我的想法裡的,而且我似乎對這個名字很熟悉,我在走入警察廳的時候,也感覺這裡很熟悉,這都是我的直覺,”他看向身邊投來目光的幼馴染,“而我的直覺告訴我,我不能錯過去警校就讀的半年。
“自從我的血統蘇醒之後,總有很多模糊的片段突然出現在我的記憶裡……我不知道這預示着什麼,但是我說不定可以在那裡找到答案。”
橫田裡奈食指敲了敲辦公桌:“混血種的直覺可不能忽視,很多時候它都有可能救我們的命——好吧,那麼諸伏君?也有什麼一定要去的理由嗎?”
諸伏景光微微鞠躬:“是的,已經麻煩您太多了,橫田警官,不過我的理由請恕我保密,謝謝您。”
2007年,9月。
在大盲注和小盲注率先下注完畢,拿到雙A的底牌後,降谷零就開始跟注了。
大小盲注下注是遊戲開始前必須放置的強制性下注,它們為底池提供起始資金。
金發青年按下自己的牌,藍灰色的眼睛不動聲色的掃過牌桌上的其他五位賓客——
坐在他左手邊的是一個穿着華貴晚禮服的女人,頸間,胸前,手腕手指,戴着的珠寶不是成套搭配,但是是同色系和相近元素的搭配,牌桌前堆放着一個多億的籌碼,舉止優雅,手指輕撫着籌碼,表情從容不迫。
收藏家,或者是珠寶設計師。
女人身邊的是本輪大盲注的下注人,男性,目測五十多歲,頭發灰白,西裝革履,但肚腩還是暴露了他身材發福的事實,身份不用猜測,降谷零認識他,這是大阪地區的一個參議員,和他“打劫”的那個有着利益來往。
左斜和右斜對面的分别是一男一女,年齡和降谷零不相上下的年輕人,前者是小盲注下注人,下注金額是大盲注的一半,穿着不顯,揭牌方式娴熟。後者則百無聊賴的盯着荷官洗牌。
情侶,或者是合作的夥伴,上一輪場外圍觀的時候,降谷零就發現了他們在暗中打配和,互相給暗号。
而這張牌桌上處理他和荷官以外的最後一個人,坐在年輕男女的中間,是一個頭發同樣灰白,身上的西裝已經起球刮絲,看着有些潦倒,但身前籌碼最多的中年男人,目測已經達到了八億日元的由籌碼堆疊的金字塔,眼神凝重中帶着狠戾,不停的觀察着牌桌上的其他人,在降谷零實現看過去的時候對視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職業賭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