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問題怎麼弄懂?我去感受了南村瑠音的情緒,就像手腕被刀子割開一樣痛,這樣痛的情緒為什麼還要留着呢?”
“……你看蘭小姐和工藤新一呢?”
“他們好像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女孩思索着說,“小新總是惹小蘭生氣,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因為從小一起長大才在一起。”
降谷零:……
降谷零也沒想到自己年過三十還能成為情感類導師在這裡給她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如果是萩原的話,肯定能說的頭頭是道吧,他會怎麼說?
“……人的感情分為很多種類,大的種類又分為親情、友情、愛情,你舉例的兩個都是愛情中的例子,并不是所有愛情都是這樣。”降谷零沉吟說,“你不能隻看表面單獨的案例。
“一段好的感情應該是讓人如沐春風的,能夠完善你的人格,助力你的成長,而不是讓你滿身被荊棘刺穿,隻能獨自舔舐傷口……
“他們的存在,是你跟過去建立的羁絆,也是支撐你餘生的動力……”他紫灰色的眼瞳低垂着娓娓道來,這一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朋友們的身影,“或許會成為遺憾,但——
“但人生就是一輛火車,朋友、親人、愛人,都是在不同站台上車和你相遇的人,能夠遇見就已經是幸運,所有人都會下車,隻有自己才能走到自己的終點站。”
金發青年像是用了巨大的力氣說完了這段話,身上的壓力終于被消去大半,曾經不肯放下的,念念不忘的,終于在他的記憶中裹上了酸澀糖衣,重新拿出來一一嘗過。
酸澀之後是從前深埋記憶中快樂的甜和回味。
挺直的脊背微微彎曲,靠在了椅背上。
或許他真的需要休息了。
“所以你談過戀愛?”
“噗——咳咳咳咳。”降谷零回神了,差點被自己嗆到,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在剛剛精神放松不知不覺講了什麼“驚天動地”的東西,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力咳嗽幾聲,“什麼?沒有,我沒有時間。
“你又不是要變成人的,所以你不用談吧?”
“當然。”女孩奇怪的看着他,“隻是有這麼個問題突然想起來了罷了,問我這個問題的家夥自己都不是人呢。”
“……你剛剛說的變成人,應該是擁有人的靈魂吧?”
“也許吧,我不知道。”女孩說,“我現在不像個人嗎?”
“看你對于人的定義是什麼——你現在挺好的。”降谷零謹慎的說,“你可以跟有希子小姐建立親情,也可以和蘭小姐和園子小姐建立友誼,在我看來人的一生愛情并不是必需品,有很多單身女性一輩子不結婚不戀愛活的也很快樂。”
降谷零腦海裡出現一個畫面——眼前的女孩去和一個無臉男談戀愛後在接吻的時候張開“血盆大口”将對方的腦袋一口嗷嗚吃掉,然後自己在第二天被警視廳的目暮警官叫到“案發現場”,因為現場找到了大量女孩的指紋,而他是這女孩的監護人——之後他就因為看管不利被撤職查辦锒铛入獄——
畫面像個泡泡一樣被他用力甩頭戳破,惡寒幾秒。
嗯,不談戀愛真的挺好的,多和朋友們玩玩吧,蘭小姐她們都是好孩子。
“你明天要參加葬禮?我也要去。”女孩說。
降谷零:“?你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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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海,海平面6000米下。
火紅色的岩漿在海底岩石的夾縫中緩慢流淌着,時明時暗,像是某種龐然大物在呼吸着。
幽藍色的光芒附着在成百上千的透明魚卵之中,若是不仔細看,或許還發現不了其中蘊藏着小魚。
“SHINKAI 6500彙報,已下潛600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