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東京這邊集中埋葬咒術師的地方。”說着,身着蛋青色和服的五條悟俯視團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幾坨半透明團子:“這是什麼?”
佑裡狂按手機對線灰原雄:誰讓你把他招過來的!
灰原雄:對不起宇佐美,但是這次真的不是我,是夏油學長啊!
而且理子的事不可能繞過五條前輩的。學生裡隻有他能找到理子埋葬的位置,夏油學長都不行。
佑裡:啧,他說的對。
黑井的埋葬地點都沒找到,一會隻能在地藏像前簡單祭拜一下。
可能公墓不止一個吧。
這裡算防衛最嚴密的。無關緊要的人,活着都沒人在意,死了去向更加難尋。
往好裡想可能被家人接回去了呢。
放假已經一周,一年級佑裡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動向,另外兩個都要回家參加祭拜。
其他年級能來的也就隻有夏油傑诶和五條悟了。前者是過于在意,後者是無視規矩。
就是沒想到,找背郎知道的祭典入口也在這附近。
想想也很合理。
咒術和陰陽道是相通的,咒術師選的安葬地點怎麼能沒點門道。
“要燒大字嘛?”
“不用,松枝燃一堆火就可以。”
拒絕試圖燒山的雞掰貓,佑裡讓兩人用清水打掃、擺供品,自己趁機走到團子們面前:
“這次是我不好,你們先去吧,明天再來。”
說着掏出幾塊金子還給它們。
雖然這樣叮囑着,但是被五條悟一吓它們可能沒膽子再來了。
小妖怪們接過黃金,轉身手拉手消失在空氣中。
墓碑前,一直沉默的夏油傑清理幹淨咒高今天統一擺放的單薄祭品。
将帶來的東西歸置好,挂起小小的燈籠,再将白色信封和黑白遺像擺正,放好接了四肢的黃瓜和茄子。
身着黑色和服的少年像是要融進黑夜裡。
細心整理好一切後,他擡頭問道:“我們需要做點什麼嗎?這樣能直接看到?”
佑裡點點頭,從腰間抽出一把團扇——她今天也穿了淺色浴袍。
淡淡的紫色素面無花紋款。幸虧天色暗下來了,不然和她曬得略黑的膚色不太配。
“本來是需要些輔助的。
但這邊陰氣很重,你們本身也能看到咒靈,這樣就可以了。
何況天内理子應該也樂意見你們的。”
掏出手機交給五條悟:“幫我放一下祭祀用的音樂。直接播放就好。”
莊重的鼓聲響起,少女捏着團扇做盂蘭盆舞。【1】
一黑一白兩個少年在旁邊默默觀看。
一曲罷,沒有任何動靜。
半晌。
“呐,傑,是不是她跳得太醜了理子才不來的?”
佑裡炸毛:“混蛋五條,你說悄悄話可以再大聲一點!”
“但是真的好僵硬。”
雞掰貓放開摯友靈魂模仿:“你看。就這樣!這樣這樣!”
實話說他模仿得都比本人跳得好。
少年手長腳長,身姿挺拔,對肌肉的控制力強,盡力僵硬也不過是像跳機械舞,反而怪萌的。
佑裡跳起來像隻踩不上點的僵屍......
是沉浸在抑郁氛圍裡的夏油傑都有點繃不住笑的滑稽。
“悟,不可以笑話......學妹。”
少年,總感覺你咽下去了什麼很失禮的話,是因為還有求于人嗎?
“老子來跳吧!”五條悟仗着手長搶扇子:“老子無所不能!”
“混蛋五條,還給我!”
“好啦好啦,不要鬧了,很打擾亡者。”
“不是小姑娘的原因哦。”
“什麼人?”
“死人呗。”
瞬間進入防衛狀态的少年們,順着聲音看到一個坐在墓碑上的珠白身影。
白色浴袍,白色三角巾,手裡拿着高專今天供奉的蘋果“咔嚓、咔嚓”啃着。
半透明的面孔和墓碑上鑲嵌的照片一模一樣。
“真的有鬼哦!老子還是第一次見。”
佑裡翻白眼:“不然你們今天來幹嘛的?”
亡靈咽下一口蘋果:“呐,小朋友,把那點心給我,我就告訴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夏油傑順着他的指向拿起一份可麗餅:“這個?”
“對對,竹下路超有名的。”從甜品中托起一團影子收進懷裡,亡靈感歎道:
“嘛,我女朋友最喜歡這個啦。可惜排隊太久了,活着的時候都沒能吃到幾次。”
說着他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墓碑:
“後來就一起死了哦。
她的家人都不知道她喜歡吃這個。畢竟是我先買給她的嘛,哈哈。
今天她回家了,錯過多可惜。”
黑發少年情緒再次低落下來:“請節哀。”
“對亡靈說這話好奇怪啦。”年輕的幽魂撓撓頭:
“不過咒術師就這樣啦,充滿了意外。我們倒是很開心最後的時間能在一起。”
“這個也給你吧。”白發少年主動送上一份胖胖的大福:
“老子吃過最好吃的仙台特産,喜久水庵紅豆抹茶大福!
今年的新口味,你們一定沒吃過。”
瞟一眼生卒年,是快三年前的事了。
“啊,謝謝。”亡靈收好東西,正色對他們說:
“那麼,進入正題。
你們在祭奠的小姑娘,死亡地點是不是有強力結界,或者是什麼著名的靈異地點?
這些地方都會困住靈魂,有的還能屏蔽鬼差搜尋。
我和我女朋友死亡時就被困了好久,後來兩人合力突破靈場才正常去了黃泉。
晚了一年多呢,導緻現在連審判流程都沒走完。”
夏油傑恍然:“她是在薨星宮去世的。”
亡靈“啊”的一聲:“那裡哦,那沒人帶她是出不來的。
鬼差也進不去。你們打開結界,去那邊找找看吧。”
說着,他跳下墓碑,打算離開。
“請等一等!”
“怎麼了?”
叫住他的少年舔舔嘴唇,眼含希冀:
“我想知道,你的死亡,會後悔嗎?會後悔毫保護無知無覺的普通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