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裡蹦着沖天上喊。
沒辦法,手還不能動。想引起注意隻能像個蝦一樣跳。
随着最後一隻單足四目的鳥型咒靈被甩進陣法,夏油傑落到地上,不顧形象地坐下來大喘氣。
真的太累了。
一層層陰暗的想法忍不住湧上來:
我又什麼都沒做到;既然一開始就有辦法解決,為什麼要弄得這麼狼狽呢;那個村子裡,傷亡很大吧,明明可以避免的;又搞砸了。
他長吐一口氣,躺下來捂住雙眼,身心俱疲——啊,這樣想的自己也很差......
意識漸漸模糊,神經還興奮活躍着,□□卻已實在支撐不住。
夏油傑毫無準備地昏睡了過去。
此時距離他進入咒靈的領域,已經過去了七天了。
紛雜的夢境,刺目的光影在夢裡來回閃爍。
有刺耳的咒罵聲來來回回。
好像有很多人在指責,在哭訴。
是小理子?
不,她已經去往生了。
是黑井。
她責怪他為什麼沒保護好理子,責怪他沒能找到她的葬身地。
是那對夫妻。
那個問他能不能講一個溫柔點的故事的女孩。
那個自盡的兄長。
悟變得更強了......
夜蛾老師他對自己很失望吧?
家人......自己脫離普通人的社會,又證明了什麼?
自己沒有什麼做到的。沒有能......
怪物......
撒謊......
“滾出這裡!”
“砰!”
喧嚣的咒罵和刺耳的碎裂聲将沉睡的人驚醒。
夏油傑猛地睜開眼,發現被子上落着塊石頭,撒了一片碎玻璃。
他揉着脹痛的額頭,小心地避開玻璃渣下床。
站起身時一陣陣頭暈,肚子傳出陣陣饑鳴。
“你們這群人,活膩了嗎!”
熟悉女聲在窗外響起。嚣張的發言引起又一陣粗野的咒罵。
是宇佐美?這是在幹嘛?
夏油傑推開房門。
客廳裡,枷場美夏護着兩個女兒坐在離門窗最遠的餐桌旁,擔憂地向外張望着。
見到少年出來,她艱難地扯出一個微笑:“你醒了?餓不餓?這裡有吃的。”
母女三人緊緊地擠在一起,腳邊放了些簡單的行李,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夏油傑混沌地腦子一時有點接不上事。
他順着滿地的玻璃渣和石頭、磚塊看向屋外。
佑裡和賣藥郎像兩個門神一樣擋在手持棍棒的村民面前。
“這是......”
“你睡了一天了。”
枷場美夏面帶愁容地開口:
“昨天傍晚,有一群......咒靈襲擊了村子。
很多人看到了那些怪物,吓得四處跑。跑出了先生布下的結界的,基本都受了重傷。
還有幾個人直接死掉了。
雖然你們解決了那些怪物,但是休整了一夜的村民認為,村子一直很和平,是你們把怪物引過來的。”
她頓了頓又加上一句:
“還有我的孩子們。她們也能看到那些東西。
以前孩子們一直提醒大家不要去山裡。
本是好心,現在卻......”
配合着零散聽懂的咒罵,夏油傑漸漸清醒的大腦理清了現在的情況。
他推開破損的門走了出去
——雖然不知道自己出來為什麼是在這,但在他的認知裡,沒能及時處理掉咒靈的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們是殺人犯!”
剛出門,一聲哭喊便迎頭撲來。
白發蒼蒼的老人顫抖着哭喊着:
“既然有能力,為什麼不提前處理!
你在這裡住了三天啊!
那個男人,他半個月之前就來了!
為什麼還有人死!
為什麼我的兒子還會死!”
“抱歉......”
“所以我說啊!”
夏油傑道歉的話被更尖細的少女嗓音蓋了過去。
宇佐美話中的暴躁明目張膽:“你們是想死嗎!”
數十張符咒“唰”地豎起,扇巴掌一樣呼上村民的嘴巴,一個都沒落。
封住聲音的同時狠狠地打了衆人一個趔趄。
暴怒的少女引動陣法限制住衆人的行動。
咒力卷起她的長發衣角,直刃出竅直指帶頭的人,刀刃上攜帶的惡鬼戾氣,吓得對方跌坐在地。
“反抗不了怪物,為什麼會覺得能反抗得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