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曾經收到過奇怪的信。
莫名其妙出現在我家,上面纏繞的怨氣超大。
會用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音喊‘咕噜,咕噜’。”
“啊,那個是黑繩地獄岩石磨粉之後畫的畫。
因為沾染了怨氣,成品會變成奇怪的東西。
我覺得蠻像尖叫信,很好玩就......”
是很像。
隻是地獄來的東西直接影響靈魂,而那段時間是夏油媽媽最擔心兒子的時候。
長時間焦慮導緻神經衰弱,再經常幻聽有什麼邪惡的東西向兒子索命
——每天閉眼就能聽到有惡鬼喊“我好想你”“為什麼不理我”“(su)guru來找我吧”這種。
小小的夏油傑,為了保護媽媽毫不留情把那些東西都燒掉了。
完全沒仔細看過,甚至一着急無師自通了咒力起火。
“經常晚上寄到,還蠻可怕的。”
“也沒有好好記你的名字,抱歉。‘suguru’嘛,‘guru’‘guru’的,就記成小黑(kuru)了。”
糟糕,話題完全——進行不下去。
夏油傑略帶煩躁地捏捏眉心。
不可抗力導緻的遺忘,一味道歉好像沒什麼意義。
這個狀況,怎麼辦才好?
“跟着老師這幾年,我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去了很多不可思議的地方。
小時候的事,不那麼開心,我......也不是很愛回憶的。
都是些你被我連累受傷的事故。
上個月一時沖動擅自跑過去找你,很唐突。
不過,我還是很開心的。
能在一所學校裡上學什麼的。
而且你性格沒有長殘,還是那樣溫柔的人。超棒的!
你知道嗎?要是多年不見,記憶裡的人性格變得惡劣,會是一件多麼打擊三觀的事。
會懷疑世界的哦。
但你變得溫柔又強大。有了值得托付後背的朋友。
小時候的願望,都實現了呢。
看着别人堅定的走在理想的路上,感覺自己都得到了支撐。
而且男孩子之間的友誼也是不一樣的。五條前輩......”
“嘛,肩膀,可以借給你靠一下。”
語無倫次的女孩一愣:“嗯?”
少年看向一旁,遞過來一隻手臂:“要不要。”
抱歉我不是那個和你有相同記憶的男孩。
但是,如果可以,我願意把他稍微借給你靠一下。
小時候的願望,指的是我們共同的願望吧?
抱歉忘記了。
但以後,你可以托付後背的人裡,依舊會有我。
佑裡猶豫着伸出手,接下來便順理成章地把臉埋到對方肩膀上:
“小氣,明明之前整個人都抱到過。”
肩膀上有一點點濕濕的。
“蘇咕噜?”
“嗯?”
“沒事,想叫一下你的名字。以後還是會好好叫前輩的。”
悶悶的聲音,像是通過身體的共振傳過來的。
其實,看她這麼難過,少年很想說“以後也可以直接叫”。
但是張張嘴,依舊說不出口。
他不确定,随意承諾的結果是什麼。
無論再怎麼抱歉也......
雖然......
既然有猶豫,就......還是不要吧。
把佑裡送到窗的宿舍,夏油傑一個人慢慢往回走。
手機有節奏地“嗡嗡”震動,掏出來一看,是五條悟在不停小窗彈圖。
超遠距離,高糊的兩個人影,被套了粉嫩嫩的濾鏡。還有好些借位拍出來的奇怪成品。
他甚至懷疑對方悄悄飛起來找角度了。
啊,這個摯友,他癫癫的。
好在還算有分寸,沒有亂發。
大概?
少年擡頭,用手臂擋着陽光遠眺。
碧藍的天空染上大片淡紫雲霞,海面上吹來的晚風有一點惬意。
嘛,總感覺過去的半年,遇到了太多事,但又奇異地被身邊的人安撫下來。
仍有很多情緒堵在胸口鼓動不已,但是,好像又有了一點勇氣,再堅持一下。
路燈和招牌霓虹亮起來,轉角一家書店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他人即地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