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中的兩個少年,一個舍不得停下,一個舍不得移開眼睛,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陣掌聲響起,爽朗的笑聲打斷了這過分和諧的畫面。
“去病,這就是你收的門客?好刀法,真是英雄出少年!”一個頗具威嚴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霍去病聞言,兩步跨至關月堯的身旁,将還呆愣愣看着聲音方向地關月堯用力向下一拽。
霍去病下了死力,關月堯沒有防備,隻覺膝蓋一軟,便跟着霍去病一起跪了下來。她正欲發火,忽聽耳畔霍去病恭敬地聲音:“臣霍去病攜門檻關月堯,拜見陛下。”
關月堯閉上了嘴巴,心中又不由好奇,她微微擡頭,想要偷偷看看,皇帝都長得什麼模樣。可誰知,她想偷看劉徹,劉徹此時也正自垂頭打量着她。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了個正着,關月堯一驚,又慌忙低下了頭去。
“起來罷。”帶着笑意的威嚴男聲再度響了起來。
皇帝好像也不是很恐怖嘛,關月堯一邊想着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
此時衛子夫已經迎了出來,正想将一行人迎進殿上卻被劉徹擺了擺手阻止了。
“關月堯?”劉徹看着面前的少年,饒有興緻地摸了摸下巴:“再給朕完整演示一遍,你剛剛的刀法。”
說着,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竹棍,忽然轉頭看向了随行在自己身側的衛青:“仲卿,把你的刀給他。”
“陛下!”衛青面上一驚,出言便想阻止。龍體尊貴,豈敢讓一個少年在他面前舞刀弄槍。
“無妨,給他。”劉徹卻不以為意,言簡意赅的再次命令道。
衛青無法,卸下佩刀上前兩步,遞給了關月堯。
有了更為趁手的兵器,關月堯也不多做推辭,隻是退後了數丈的距離。
衛青的佩刀經由尚方令打造,乃是劉徹特賜,用的俱是上好的精鐵。關月堯習刀,也愛刀,刀才出鞘,入手不過輕輕一握,她便在心中驚歎了一句真是好刀。
因此也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用這把刀,舞上一舞了。這一遍,比先前的演示都要更加的熟練,有了寶刀在手,苗刀刀法那些大開大合,至剛至猛的氣勢也被她盡數使了出來。
初時,衛子夫不過是為了伴架,可漸漸地,連她也看的不由入了迷。衆人都忘了說話,隻顧着看關月堯的身側劍花翻飛,眼花缭亂地隻讓人目不暇接。
終于,最後一式演示完畢,關月堯反手将刀入鞘,又是铮的一聲。
就好似被點穴定了身的人,在這一瞬間被人解開了穴位。不論是劉徹、衛青還是霍去病,都露出了一副如夢方醒的神色。
這其中,尤以衛青的感觸最深,昨日他才與這個少年短兵相接,切實的體會過這套刀法的剛猛之處。
而今日以旁觀者的角度再看,卻又越發察覺到了這十數招看似簡單的招式之下,步步緻人死地的殺機。
“好刀法!關月堯,你可願入我期門軍?”劉徹目光灼灼看向關月堯,也許是上位者做得久了,他的目光中總是天然地帶着壓迫感,讓人不敢逼視。
關月堯很快便垂下了頭,不知該如何回答皇帝的這個提議。
“陛下,去病請與阿堯一同,入期門!”就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在關月堯的身側響了起來。原來是霍去病。
“你才十歲,為時尚早。朕日後還指望你帶兵打仗,不如朕先教你孫武兵法,如何?打戰可不隻是騎射刀槍,用兵遣将,因地制宜才是關鍵。”
對于霍去病的言語,劉徹非但不怒,反而頗為歡喜,他笑着提議道。
“戰場情況瞬息萬變,即便知道那些謀略又如何,臣倒覺得舅舅與我說的那套辦法,更适合與匈奴騎兵的戰鬥。”
霍去病的回絕讓一旁的衛子夫與衛青都不由驚出一身冷汗,但好在,他的話并沒有觸怒帝王。相反,劉徹聞言露出了好奇地神色看向衛青。
“哦?仲卿可是想到了什麼克制匈奴騎兵的策略?”
衛青張嘴便欲回答,劉徹卻忽然止住了他:“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随朕入殿内。”說罷又略頓了頓:“去病,你也跟上。”
卻沒有提關月堯,方才還作為這位九五之尊注目的焦點,如今又被他遺忘在了一旁。
關月堯眨了眨眼睛,不知接下來自己該如何動作。但好在,很快衛青便出言道:“臣之計,還需月堯助力。”
本已擡腳準備踏入殿中的皇帝再次停駐了腳步,他轉身挑眉看向仍站在亭中的少年。
“關月堯,你也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