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堯!這話可是能渾說的?!雁門尉使叛漢入胡故所不恥,但王恢臨陣畏敵又豈能輕饒!”霍去病急急地争辯道。
然而關月堯并未因為霍去病的話而有所動搖,她的面上依舊堅定:“是啊,可是王恢将軍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可雁門尉使呢?為一人偷生而至國家利益于不顧,這樣的人豈能讓他再如此苟活于世?”
“他在邊關日久,即能知道馬邑當日部署,那漢軍之中其他之布置他又了解多少呢?臣以為,這個雁門尉使,比王恢更該死。”
關月堯不了解漢朝地曆史,可小時候跟着家中的長輩,那些抗日的電視劇可一點沒少看。對于那些為了一己私欲出賣國家利益的漢奸,她可謂深惡痛絕。
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可作為一個人,也當知道世上之事,有所為,亦有所不為。
關月堯地慷慨陳詞仿佛一記重錘,重重地敲擊在了劉徹與霍去病的心上。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過了好半晌,劉徹才複又開口問道:“那你以為,當如何呢?”
“當然是逃的再遠,也要派出刺客去将這些叛徒漢奸就地正法。讓膽敢生出異心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關月堯會有這樣的想法,主要是因為在現代時,看過不少的外國間諜電影。對于那種孤膽英雄似的深入敵營,對叛徒進行行刑式處決的情節,她覺得真是帥呆了。
就如在劉徹因為馬邑之圍而擔憂着今後漢軍作戰風格的時候,關月堯卻隻能看到表面雁門尉使出賣己方情報。
她總是将一件事情想得太過簡單,過于單純的人生閱曆,讓她常常隻能看到一件事的結果,卻無法明白在事情發生的過程之中,所有的人該要投入多少的時間、精力與金錢,又要付諸多少的努力。
可身為一個龐大國家的實際掌權者,劉徹卻深谙其中之道。關月堯的話雖然自有其道理所在,但要想将此事付諸實踐,卻絕非易事。
“不錯,少年人,就該有如此銳氣。”劉徹笑了笑,未置可否地誇贊道。
關月堯并沒有聽出劉徹話中的未盡之意,隻道劉徹是認同了自己的想法,在心下兀自開心了起來。
霍去病卻聽出了劉徹的弦外之音,他雖然肯定了關月堯的态度,但卻并沒有将他的提議放在心上。
缺少了現代間諜電影裡那些神乎其神的高科技裝備,古代的間諜想要跨國執行刺殺任務,并不容易。
何況漢人與匈奴人的面部特征迥異,即便是真正的漢人商隊進入了匈奴人的部落也常常隻能在匈奴人劃定的區域内駐紮不可随意走動。
刺客們又要如何才能夠,悄無聲息地混進滿是匈奴人生活的地方呢?
“去病,你是如何想的呢?”
就在霍去病被兩人的對話牽走了思緒時,劉徹卻忽然将話頭引到了他的身上。比起關月堯,劉徹似乎更加好奇,霍去病是如何看待那一次戰役的。
“回禀陛下,臣以為,馬邑之圍漢軍以三倍之軍卻未能将其剿滅。其根本在于我軍失時,每至秋末冬出,草原悍馬才貼完秋膘,正是是狀态最佳的時候。
如今我大漢雖号稱有馬畜四十萬,但真要論起來,不論是速度、耐力還是爆發力都不及匈奴人之勁馬。在彼時開戰,恰似以己之短,博敵之長,是以方才有了追之不及的下場。”
霍去病的回答較之關月堯,要更加令劉徹滿意。在那次誘敵之計失敗後,他便隐隐有了這樣的感覺,也在心中做出了推演。
但此時,他更加好奇,霍去病又是如何想的呢?
“那你覺得,何時出兵才是合适的時機呢?”劉徹興緻盎然地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看着面前的少年,期待地問道。
“臣以為,暮冬春初正是大漢出兵的良機。彼時草原上的馬匹牛羊包括人都餓了一冬,真是人困馬乏之時。
而我大漢,雖然戰馬的品質不及草原,可我們的馬匹在冬季仍有充足的糧食給養。在此時出兵,雙方戰馬的形式逆轉,又何愁再發生追之不及的情況呢。”
“不錯!正是如此!”劉徹一甩袖子将雙手背在身後,目光炯炯看向案上地輿圖。
“下一次,朕要匈奴人付出血的代價!”劉徹說着,稍坐了停頓,似乎想起了什麼,忽地再次将視線在此投向了兩個少年。
關月堯或可為一将才,可霍去病,卻是難得的帥才!
劉徹思及此,忽然看向關月堯出言問道:“月堯,你可願到軍中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