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婚事仍在繼續,關月堯看着周圍的來賓嬉笑打鬧、恭賀祝福着這一對璧人。
即便是對這樁婚事最不贊同的李老将軍,此時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影,顯得和藹可親了不少。
婚禮時的喜樂仍是響個不停,關月堯與霍去病混在人群裡,被動地随着來賓們移動着。
“阿堯,去病!”忽然一聲呼喚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不約而同,他們轉頭朝着聲音的方向望去,便見一個人影,激動地撥開了人群,朝着兩人擠了過來。
原來是李敢。
這裡是李家的主場,在場道賀的也多是女方家的客人,與關月堯和霍去病相熟的并不多。此時一見熟人,兩人也不由心中一喜。
“阿敢,好久不見。”兩人看着李敢,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就猜着你們必是要随衛将軍來接親的,剛剛還四處找你們呢,你們怎麼躲在這角落裡?”李敢見了兩人,熱情的招呼道。
“衛大人那般厲害,我阿姊能嫁得這樣的如意郎君,我可是放心了!”李敢的語氣裡透着雀躍,不同于他的父親,他似乎對于這場聯姻,十分的贊同。
李敢的态度不由得令霍去病對于這個少年也生出了些許親近之意,可這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下一秒,李敢忽然恍然道:“如今我阿姊嫁給了你舅舅,論起來,我可是你的長輩了呀!”
霍去病聽罷,面色一沉,關月堯卻毫不避諱,放聲笑了起來。見好友被同齡人占了輩分上的便宜,竟比自己得了便宜還高興。
“你高興什麼?論理你與我是同輩,那阿敢也算是你的長輩了。”霍去病見了好友這副樂不可支的模樣,壞心眼的提醒道。
笑聲戛然而止,關月堯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敢:“不會吧?真的啊!”
李敢沒有作聲,隻是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擡起來下巴,目光“慈藹”地看着兩位“小輩”。答案昭然若揭,因為霍去病的關系,她也被“連坐”着,一同淪為了李敢的小輩。
“李小舅舅,既然您成了我們長輩,那見面禮呢?”關月堯緩了緩,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臉上換了個有些欠扁的笑容,雙手一伸,無賴似地讨要起了禮物。
化被動為主動,轉劣勢為優勢。霍去病看着兩人的互動,心中好笑,但也附和着好友的話問道:“對啊,見面禮呢?”
李敢先前也不過是臨時起意,想要與朋友們開個玩笑,哪裡會準備什麼見面禮。這時,不免陷入了窘境之中:“我……我一時忘了,下次補上!”
“好啊,那你可别忘了啊!李小舅舅。”關月堯一邊走一邊調侃着說道。
李老将軍一共三子,長子李當戶已死,次子李椒如今正鎮守在雁門關無法回京參加妹妹的婚禮。因此此時李府中,除了李老将軍與夫人外,在前廳張羅招待客人的,便隻有幼子李敢一人了。
他雖然也想與關月堯兩人再好好叙叙舊,可身為主人家,卻不能撇下其他客人不顧。無奈隻得與兩人約定了過兩日再叙後,便依依不舍地與兩人分了開,轉頭去招呼其他的來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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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夠顯示出衛家對于這次聯姻的重視,接親的隊伍在李家停留了足夠長的時間。實際上,李家的親屬們本意還想再鬧上一鬧,更加地彰顯女方家的家勢與地位的。
可天子的使者在場,衆人也不敢太過造次,原先商量好的把戲與刁難也都收斂了許多。可饒是如此,當接親的隊伍離開李家時,也已經到了午飯時分。
關月堯早上飽餐了一頓,可少年人消化的快,這一早上的折騰又着實令人難以招架,此時已經餓得前胸貼了後背。
“去病,你帶吃的了沒有?”關月堯苦着臉,看向好友,小聲的問道。
“沒有,你且忍一忍,等回了舅舅家,便要開席了。”霍去病轉過頭來,小聲地回答道。
“哦……”關月堯不太情願地哦了一聲,心情有些低落地想着,今天可真倒黴,不僅要看着衛大人結婚,還得餓肚子。
可這兩個究竟哪一個更令她難受呢?就現在而言,還是餓肚子更讓她難受些吧。
可惜今日的她并不是這樁婚事的主角,也沒有人會顧及和遷就她的感想,她隻能無奈地随波逐流,聽憑旁人的安排。
關月堯渾渾噩噩地随着隊伍返回了衛家,這個或許是她穿越而來後,住過最久的地方了。熟悉的院落布局與景色,熟悉的傭人們穿梭在期間,就連此時已經等在府中的賓客們也竟是些熟練的臉。
可此時在關月堯看來,卻又顯得有些陌生。
因為主人家的婚事,這處宅子早已在衛少兒的指揮下,按照此時的結婚習俗妝點一新,看起來十分的喜慶。
而下人們也因此,換上了統一的嶄新服飾,又在今日各自戴上了自己最隆重的首飾。
才剛進府中,随着衆人正穿過花園欲要宴會廳而去,忽然兩人感到被人輕輕扯住了衣袖,都頗為詫異的轉過了頭。